“嘛,我只是说说罢了,你莫要当真。”
宇文宪摆摆手说道,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说说而已,而是在脑子里思考了很久以后才得到的结论。
“齐王,我算是你族兄,本不该多说。只是,现在你不仅仅是齐王,你还是汉中城的守将,国之重担,不得儿戏。”
宇文举肃然道。
他手里有宇文邕的密令,一旦宇文宪有不轨举动(主要是谋反),立刻将其拿下,送回长安受审。
如今宇文宪虽然并没有谋反的举动,但他想打襄阳的想法,在宇文举看来,跟送人头给王琳并无二致。
这也可以算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乱臣贼子”。如果宇文宪敢将想法付诸实践,那么他绝对不会手软!
要知道,宇文举麾下有一支千人的精兵,那可是不归宇文宪节制的。
“没事了!这里有点闷,我去田间走走。”
话不投机,两人不欢而散。宇文举认为宇文宪是个神经病,宇文宪则是有种“天才不被人理解”的寂寞。
来到田间,农民们正在地里收割麦子,一片片的金黄。宇文宪找了个干燥的草垛,往上面一趟,看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有种深深的疲倦感。
今年他才十六岁!
为什么十六岁就要活得这么累呢?
本来,作为北周的王爷,他的日子,应该很潇洒才对啊!为什么要整天去想那些打打杀杀的呢?自己又不是周国皇帝!
“哟,难得呀!”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宇文宪就感觉香风扑面,随即身边的草垛重重的压了下去,自己的夫人阿史那玉兹就这么直接躺在了他身边。
“心情不好啦?”
两人已经在床上不知道多少次的“坦诚相见”,阿史那玉兹也不避讳什么,直接趴在宇文宪身上。大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
“躺边上,我跟你说说话。”
宇文宪无奈的叹了口气。
“到了汉中,难道不是你最大?”
阿史那玉兹疑惑问道。
“你说,是不是我有点自以为是?其实,宇文举认为不打襄阳,也并非没有道理。只不过,他没有看到,对手会怎么行动。如果你等对手都行动了再去准备,那么就会再慢一步。
一步慢,步步慢,最后想不输都难。”
大概是知道阿史那玉兹啥也不懂,宇文宪继续说道:“皇兄要出击洛阳,若是我是高伯逸,只要联合荆襄王琳作为预备军,等周国大军在洛阳打得疲惫不堪的时候杀出来,那么皇兄到时候能不能回到潼关,都可能会是个问题。
若是我能现在就将大军调动到安康城待命,一旦荆襄空虚,我便能在背后插高伯逸一刀。
就算不能胜,夺回荆襄是问题不大的。”
说着说着,耳边传来悠长的呼吸声,阿史那玉兹居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