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烈士们的老百姓一直到九点多才陆陆续续散去。在最后一拨老百姓离开之后,常凌风也开始往营部返。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乡亲,都纷纷和他打招呼,常凌风也东拉西扯地跟他们聊上几句。
这让一直跟在常凌风后面的刘一鸣侧目不已,这家伙眨着刚才已经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使劲地盯着常凌风,似乎是要把他看透一样。
常凌风早就知道刘一鸣瞪着牛眼睛在看他,猛然一回头,板着脸道:“看什么看,天天跟着我,没见过?”
刘一鸣讪讪一笑,他跟了常凌风几天,也大概摸清了常凌风的脾气,知道常凌风实在跟自己开玩笑,便道:“营长,我就纳了闷了,你说你做起群众的工作来,怎么比我们八路军的一些老牌政工干部还厉害,我看啊,就是比起一军区的二号首长来也不遑多让,你看一路上乡亲们对你的热情劲!”
“你打住啊!”常凌风白了刘一鸣一眼,心说你小子可别给我戴高帽,一军区的二号首长那在十七年之后可是上将,我能跟他比?
刘一鸣嬉皮笑脸地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教导员说你抢了他的饭碗了,嘿嘿……”
说起了林凤,常凌风换了个话题,道:“刚打完仗,事情太多,我也没有顾上去看看教导员,他恢复的怎么样?”
刘一鸣原本绽露着笑容的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阴沉,道:“营长,你不说还好,一说到教导员的伤势我这心里就难过。”
常凌风惊讶地问:“怎么回事?”今天看到林凤在担架上参加葬礼的时候就看到他的脸色不大好,当时现场也人多,也就没顾得上问是怎么回事。
刘一鸣愁眉苦脸地说:“本来他的伤不怎么严重,只要定时换药好好调理就行了,但是他非要把自己的药紧着给受伤的战士们用,结果自己的伤口感染了,现在还发着烧呢。”
“这个教导员,怎么能这样呢?”常凌风嘴上生气地说,但是心里却想这老一辈革命者还真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不像原来那一世上的人早就把这些好传统给丢光了。不过,常凌风也知道,林凤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独立营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受伤的战士多,好多都等着这些药品救命呢,而独立营手头本来就不富裕,全靠从商都顺带划拉回来的那些药品撑着。崔君明管着物资,已经好机会跟他抱怨说缺医少药了。
“这还不算呢,他说是在治伤休养,但是工作可是一天没停过,我劝了好几次他都不听!”这些事情都是林凤特意交待刘一鸣不要和常凌风说起的,这下可逮住机会了。反正不是营长自己问起的,不算是出卖教导员。
“还有这事,走,我们去看看去!”林凤是一军区首长派来的,常凌风可不想让他一来就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还没进到林凤养病的小院,就见到一群老百姓从院子里排了长长的队,院子门口外面都排出了三十多米,这些老百姓们相互之间议论纷纷,但是脸上都带着笑容。
“大爷,这是怎么回事?”常凌风走到一个五十多岁老头面前问道。
那老头正和别人聊的起劲,听到有人叫自己就扭过头,一看是常凌风,忙道:“是常长官啊。”
常凌风又问:“乡亲们在这里排队干什么呢?”
那老头笑着道:“常长官,你还不知道啊,里面的那个林长官正在给大家伙办理分田地、减免租息的手续呢!”
“哦!谢谢啊,大爷!”常凌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来到七星镇之后,他们开始打土豪分田地,但是由于大家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无论是分田,还是减免租息的事情做的都很粗糙,再加上鬼子一来,就更加没时间顾及这些事了。准确地说,享受到这一福利的老百姓还不到三四成。没想到林凤在养病期间,竟然悄无声息地办起了这个事,要是不是今天专门过来,还真不知道呢!
“常长官,你们这个政策那可真是真为我们老百姓着想啊,说实话我老王头活了大半辈子了,这在之前我们就是做梦也不敢想啊,我在这里谢谢你们了!”老头说着就要躬身打千。
“是啊,是啊,感谢独立营啊,感谢常长官、林长官!”其他的乡亲们也跟着说道。
常凌风连忙搀扶老人,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听这些老人在这里说感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