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在带着刘一鸣等人赶往七星镇的路上突然听到一阵突兀的枪声,于是赶紧藏到了山路旁边的树林之中,此时尚属初春时节,草木刚刚发芽,林子多少显得有些空旷,但是偌大的树林之中藏个把人还真不是什么困难事。
枪声逼近,林凤、刘一鸣等人将已经顶上火的盒子炮紧紧地握在手中,他们这次出来的时候为了方便,都是带的两样短家伙什。“科长,怎么办?”刘一鸣用枪口顶了顶帽檐问道。
“情况不明,先看看再说。”
林凤的话音刚落,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影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后面足足有十几个人在追他,但见那黑衣人边跑边向后射击,枪响之后必然有一人倒地,竟是弹无虚发。刘一鸣不禁睁大了眼睛,心道,这人可以啊,在如此高速运动中竟然还能保持如此高的射击精度,绝对是个射击高手。
后面的追兵显然并没有因为前面的几个人被击中就放弃了追击,而是机警地依靠路边的树木进行躲避,这样看来和黑衣人的距离远了,实则大大地提高了自身的安全性,而且他们依旧死死地咬住了黑衣人。
“这样下去,黑衣人迟早会吃亏啊。”林凤看到黑衣人的步履已经不如初始之时那样矫健了,但是又不像是中枪的样子,不禁有些纳闷起来。
“他的药效发作了,坚持不了多久了,兄弟们给我紧紧咬住他,看他能往哪里跑!”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汉子大声朝着前面开了一枪大声喊道,“这人竟然敢背叛我们复兴社,站长有令,务必将此人捉拿回去亲自审问。”
林凤和刘一鸣同时一凛,原来这些人都是复兴社的人。“哼,狗咬狗,一嘴毛!”刘一鸣从参军开始就没少吃白狗子的苦头,自然对复兴社十分的痛恨。
与刘一鸣看狗咬狗打架的心态不同,林凤却在想,这前面被追杀的黑衣人是因为什么叛变了复兴社呢,难道是他投靠了日本人?
眼看着黑衣人的步伐越来越艰难,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转眼之间双方已经不到三十米了,黑衣人开枪的频率和准头都大不如前,显然是子弹也不多了。
“他快没子弹了,兄弟们,记住要要活口。”尖嘴猴腮的汉子声音又响了起来。
“砰!”子弹在身前的大树上滑过,硬生生地见杨树皮刮出一道深痕,尖嘴猴腮的汉子吓得一激灵,骂道:“他娘的,中了我们的麻药,还能打出这样的准头,这小子果然名不虚传。”
另一个声音道:“头儿,我看他这是强弩之末,蹦跶不了多一会了。”
“老五,你说的没错,你带两个人从左侧迂回过去。”尖嘴猴腮的汉子道,又对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道:“牤牛,你带人从右边上去,把这小子围起来。”
“是!”
“是!”
两人答应一声各自带人去了。
“那小子完蛋了。”刘一鸣低声对林凤道,林凤也点点头,显然不看好那黑衣人。
此时黑衣人背靠着一棵腰一般粗细的杨树,正在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开始旋转起来,黑衣人狠狠地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企图让自己能够清醒起来,但是毫无效果,头越来越晕,两脚发软,眼看着就要站立不稳了。
“娘的,让这帮狗杂碎给暗算了,枉老子这些年来为复兴社这么卖命,到头来他们却这样对我。”黑衣人兀自咬着牙恨恨地自言自语道。
这时后面又有人喊道:“我知道你已经没有子弹了,兄弟们劝你一句,还是乖乖放下枪投降吧,如果你态度好的话,我想站长会念在你这些年为复兴社效力的份上饶你一命。”
黑衣人用牙齿狠狠地在自己的舌头上咬了一口,疼痛让他暂时清醒了一点,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不超过五分钟,他的中枢神经将会被彻底的麻痹,而他也就会彻底地失去知觉,成为后面那些人的俘虏,等待他的将是复兴社残酷的刑罚,老虎凳、辣椒水、电烙铁、手指竹签、电椅子、煤火炉、粗绳子、**场、吊索、带刺的钢鞭、撬杠、狼牙棒等刑具将会给他用个遍,让人生如死。
与其这样被人折磨而死,不如拼了,黑衣人将最后一个弹夹压上,说是一个弹夹,其实只有四发子弹,也就是说除了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颗子弹,还能干掉三个人。黑衣人紧闭双眼,极力地使自己保持清醒,来吧,都来吧,老子临死之前也要再杀你们几个当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