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娘的别吵吵,给老子安静。”刘一刀豹眼一瞪,冲着土匪们吼道。
刚刚还在聒噪的土匪们立刻闭上了嘴巴,看得出来刘一刀在这山上的还是挺有权威的。
刚才的吵闹并没有影响到老徐,他的动作还是慢悠悠的,“咔嚓”一声,拉枪栓推子弹上膛,将枪托抵在肩窝上,慢慢调整呼吸,枪身也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摆动。在众人看来,老徐好像在磨洋工,但常凌风、刘一刀两个人却看出了门道。老徐这有点人枪合一的意思了。
“快该吃晌午饭了吧。”人群中不知哪个人嘟囔了一声。
话音刚落,“砰”,枪身骤然响起,子弹急速从膛内窜了出去。
9环,靶壕那边成绩已经报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还在集中在靶子那边,刚才报靶的土匪正要躲进靶壕隐蔽,脑袋还露在靶壕外面,“砰”的一声,第二枪又响了,吓得报靶的土匪赶紧将脑袋一缩,“妈的,这是咋回事?不是说好了一枪一报吗,这不是要老子的命吗?”
和报靶的土匪一样,众人还没有从第二枪回过神来,老徐这边又连开了三枪,而且一枪比一枪快,这上膛、射击、退弹的动作一气呵成,旁边的刘一刀也在心中暗暗竖起了大拇指,高手啊。
5枪打完了,老徐又是慢悠悠地走回来,还冲常凌风笑着眨了眨眼睛。
老徐的表现也让常凌风感到惊讶,这家伙以前不是炮兵吗,怎么摆弄起步枪这么利索。
过了一会儿,靶壕那边还是没有人出来报靶。
王三炮等不及了,他往前走了几步,扯着嗓子大喊:“汪老六,你他娘的睡着了吗,赶紧给老子滚出来。”王三炮的嗓门很大,隔着200多米都听得很清晰。
听到王三炮的吼声,汪老三这才小心翼翼地从靶壕里面探出头来,向射击地线看了看,只见王三炮还在冲着自己这边大骂。汪老六平时很惧怕这个三当家的,虽然王三炮心眼儿不坏,但他脾气特别爆,动不动就开骂。可现在是人命关天啊,话说刚才那几枪太吓人了,汪老六三又再次确认没有人枪口对着这边之后,才凑到靶子旁边数起了窟窿,数完之后打出了旗语。
“这狗日的,胆子越来越小了。”王三炮转过身来冲着众人说道,他心里很不爽,汪老六刚才这副胆小鬼的模样都把山寨里的人丢尽了,一会儿一定得好好收拾他一番。
“48环。”一个土匪惊叫了起来。
王三炮猛地转过身,只见汪老六正在打着旗语报靶,他大吼了起来:“汪老六,你他娘的是不是被吓破了胆,眼睛也看不清了,数也不会数了?”
“是啊,你他娘的看清楚没有?”黑子也嚷了起来。
和王三炮和黑子一样,其他的土匪也都非常惊讶,一个个地都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这一幕是真的。
“三当家的,小的没看错,的确没错,是48环。”汪老六略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靶壕处传来,刚才差点没被外人打死,现在自己人又不相信,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倒霉。
“常先生,这位徐兄弟真是高手啊,刘某佩服。”刘一刀向常凌风向拱了拱手,又向老徐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刘一刀这句话是发自心底的,任何时候由本人的人都会得到尊敬,何况他刘一刀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大当家的,我这位徐大哥曾经是东北军的。”
“哦?”刘一刀转向老徐,“原来徐兄弟也是行伍出身啊,怪不得刚才看你打枪时气定神闲,没有一丝的慌乱。”
“大当家的过奖了。“老徐叹了一口气,”徐某已经很久没有摸枪了,手都生了。”老徐说得是实话,自从从东北军出来之后,已经很久没打过枪了。虽然他以前是炮兵,但他们连长在进炮团之前也是个神枪手,觉得老徐这人聪明,便将不少经验传给了他。说起来也是,当二十几万东北军,一枪未放,就丢了中华北方半壁的时候,这已经不是只属于东北军的耻辱,而是整个中**队的耻辱!丢掉的何止是土地,丢掉的更是泱泱华夏五千年的军威!以至于欲仁事后志得意满的说:“怎么支那军队都像清宫里的太监,帝**队与这样的军队交手,是帝国的耻辱”!
老徐的一番话,勾起了刘一刀的回忆,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老徐道:“你是东北军,我是西北军,你我兄弟二人此刻不能上阵杀敌,却站在这里看着小鬼子杀我百姓,占我土地,作为军人真是感到惭愧啊。”刘一刀这话虽然说得慷慨激昂,但都是有感而发。虽然他现在是土匪,但一直没能忘记和日本人之间的血海深仇,这也是他经常不断袭击鬼子的原因。
西北军虽然不如东北军装备精良,但各个部队也是彪悍无比,战斗力上和东北军也不遑多让。七七事变之后,宋军长对局势估计不够,认为“目前日本还不至于对中国发动全面战争,只要我们表示一些让步,局部解决仍有可能“。加上他此时保存实力的心思很重,他对张自忠说:“西北军是冯先生一生心血所建,留下的这点底子,我们得给他保留着。此事非你不能做到。二十九军现在战线过长,我们要把部队收容起来,只有你能和日本人谈判,拖延一个星期......“张自忠临危受命,代理北平市长。7月29日凌晨,二十九军除留下四个团维持治安以外,全部撤走。北平人民清早出门,发现**已经抛弃了他们退走了。宋军长退到保定以后,依然幻想着张自忠将日本人摆平,和平解决事变,他能够率军返回平津。
常凌风若有所思,由于特定的历史原因,军事要让位于政治,这是几十万东北军、西北军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