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蒙德坐着轮椅,在空乘大妈的帮助下,登上飞机,从南非约翰内斯堡机场,一路转机来到中国的沪市。
在接机口看到熟悉的本国医生莫里斯的时候,戴蒙德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我觉得我的脚要坏了,肿的更厉害了。”戴蒙德坐着轮椅,怕的要死。
“我来看看。”莫里斯医生蹲下来检查了一番,再笑道:“没事,只是正常的肿胀,很快就会消退了。”
戴蒙德忧心忡忡的道:“我的脚这几天都肿的很厉害,上飞机之前也在肿。”
“没关系的,做完手术就会好的。”莫里斯医生劝慰着戴蒙德。作为一名私立医院专职运动医学的医生,莫里斯很擅长安慰青少年患者。
比起成年人,同样的伤情,青少年患者的承受力和忍耐力都要弱的多。对于家庭条件不太好的运动员和准运动员们来说,受伤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的痛苦,还有精神上的压力。
年仅19岁的戴蒙德,就是一名家庭条件极不好的南非贫苦白人运动员。
他从中学就开始参加各种级别的英式橄榄球比赛,并借此获得了大学奖学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戴蒙德有望在最近两年加盟职业球队,从而将全家从贫民窟的住所解放出来。
然而,一场训练赛的冲撞,令戴蒙德的跟腱断裂,近乎梦想破灭。
跟腱断裂后的缝合,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足够用的,对于职业橄榄球运动员来说,可以说是噩梦。如果是成名已久的运动员,或许还可以凭着经验打球,尚未成为职业运动员的年轻人受到这样严重的创伤,再想要继续梦想就只能……
依靠保险公司了。
戴蒙德所在的学校有颇为完善的保险,而且极为灵活,虽然不够他去超昂贵医院就诊,但足以支付莫里斯所在的私立医院的费用,以及到中国或印度这样的国家来治疗。
莫里斯又低声安慰戴蒙德,道:“我帮你找的医生,是中国极有名的医生,他采用的新技术是一名院士发明的,已经给很多人做过治疗了,一些运动员的恢复都很不错。”
“一些恢复的很不错,另一些呢?”戴蒙德的脑子还是够用的。
“恢复的也不错,目前没有失败的例子。”莫里斯道:“跟腱修补只是一方面,接下来的康复训练也是非常重要的。做完手术,你有很大的几率,在四个月内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了。”
戴蒙德喃喃自语“四个月”,道:“这是我需要的。”
“是的,你可以来得及参加下一赛季的比赛,甚至赛前的训练。”莫里斯又低声道:“我与你的教练沟通过,他会给你机会的,只要你能通过一个赛季的考验,你就会成为伤愈复出的坚强者,而不是伤者。”
“如果失败呢?”戴蒙德声音低沉。
“跟腱修补术失败的话,最严重的后果是行走困难,跟腱再断裂、感染、黏连等等,都有可能造成这样的结果。”莫里斯知道戴蒙德肯定是愿意的,如果不愿意,他也不会坐一天的飞机过来,早前的沟通就会拒绝了。不过,莫里斯还是循循善诱的道:“我亲眼看了凌然医生做手术,他的技术非常好,是世界顶级的技术。你不用太过于担心。”
戴蒙德沉沉的“恩”了一声,头垂着没什么劲头。
“我们直接去医院,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开始做检查,然后再与主刀医生见面。”莫里斯不求说服戴蒙德,只要他能理解就可以了。
莫里斯医生又招招手,就有同来的骨关节与运动医学中心的住院医上前帮忙推轮椅。
对骨关节与运动医学中心来说,有外国患者来就诊不算稀奇,指名道姓的找某位医生做某种手术,就比较稀罕了。
外国人到中国的案例其实已经很多了,如靠近俄罗斯的一些城市的医院,常年都有来自前苏联国家的病人。
中国的医院能够提供标准以上的服务,收费价格又低,就算加上往返的旅费和住宿费用,也能够为外国病人节省不少的开销。
不过,国内医疗资源紧张,对于这种外国低端客户,既不拒绝也不追求,其与医生们所认为的“飞刀”是有本质区别的。
飞刀飞的是人,也就是奔着主刀医生而来的。
只为钱而看普通门诊的外国客户,是算不得飞刀的。
相比之下,这种带着私立医院的医生,有保险公司支付高额医药费的病人,对骨关节与运动医学公司来说,就很高端了。
医疗服务一旦高端化,面对的就是全球化的竞争。
而在全球竞争中获胜,对于任何一家中国医院来说,都是值得称道的事。
骨关节与运动医学中心用自己久不出动的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的将戴蒙德送回了医院。
一众医生更是早早的开始了会诊,连在会议室中装样都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