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迸发。
雷龙呼啸而过。
夸父的脚下在海面上划出了两道裂隙,已经退出了数十米的距离,挡在脸上的手掌带着焦黑和电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妈的,这个老头儿吃什么长得?
都快二百岁了,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看到了吗?小鬼!这难道便是力量的差别么?”
亚瑟骄傲地展开双臂,背后的白头鹰的虚影越发的狰狞,鹰唳声尖锐地传遍了四面八方,展示着自身的存在。
美洲谱系五阶圣痕·鹰神!
印第安传说中至高的动物神,金山之上统御地上万灵的存在,这一份神圣的图腾在经历漫长的时光之后,几乎一度成为美洲的代表。
可以说,它本身便代表着美洲谱系。
除了源典和所有升华者所认同的权位之外,他和美洲谱系的象征别无二致,甚至称之为无冕之王也不为过。
“看到了吗?”
当着夸父的面,亚瑟再度抬起了缠绕着雷光的拳头,咧嘴,大笑:
“这,便是‘自由’所带来的奇迹!”
“啥玩意儿?”
夸父目瞪口呆。
“自由!自由!自由!”
就在玄鸟的星空之下,亚瑟旁若无人地向前,随手,撕下破破烂烂的花衬衫,露出了遍布伤痕的肌肉。
就好像站在演讲台上那样,他狂热地呼喊着,展开双臂,随着白头鹰一起咆哮:“这,便是美洲的希望!美洲的根基!美洲的美德!”
“给我听着,小鬼!”
将军大人指着目瞪口呆的夸父:“美洲的赞歌,就是自由的赞歌!美洲的精神,就是自由的精神!校园枪击也好,乱交嗑药也好,议员贪污和政府丑闻也罢,甚至巴格达战争、国际制裁,都无所谓!
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全部,不值一提!”
他肃声宣告:
“——因为只要这一份自由尚在,美洲,就是无敌的!”
“妈的,你为什么能把作奸犯科说的这么高大上啊?”
夸父已经听不下去了,举手打断:“而且你特么现在已经是瀛洲人了吧,大叔,而且讲了这么多,你当初不还是照样输了么!”
亚瑟的神情一滞,旋即,变得阴沉起来,好像被戳中了痛处那样。
“我又发现你除了不自由之外的另一个缺点。”将军的笑容渐渐冰冷下去:“要学会尊重前辈啊,小鬼。”
那一瞬间,狂暴的鹰神扑面而来,带着双翼之下亮起的五十颗星辰。
笑意狰狞。
手臂已经骤然膨胀了数倍,无数肌肉拱起,宛如包藏着炽热的雷霆那样,一拳挥出,撕裂了束缚着他的星空!
“十倍美洲精神解放——”
“——底特律!”
斗转星移。
星辰剧烈地运转,将这一份庞大的力量层层转化,输送,宣泄,整个海面骤然向下坍塌了数十米,在远方,掀起了数十道万丈狂澜,余波不休的扩散向了四面八方。
夸父已经在原地消失,重新出现在了玄鸟的虚影之上。
“你是不是作死习惯了,碰到打不过的就要上去撩拨一下?”玄鸟不解地瞥了他一眼:“你才做五阶多少年啊,人家当了多少年的五阶……”
“我原本就打算蹭蹭来着。”
夸父神情苦涩地晃了晃胳膊:“没想到这老棺材还挺扎手,老而不死是为贼果然没错,你说这老不死的怎么就……”
他还想说什么,然后在玄鸟面无表情地凝视之下讪讪住嘴。
差点忘了,要说老头儿的话,自己面前也还有一个来着……
“看来是你锻炼的不够。”老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回去之后,你就代替谛听去魔都轮值吧。”
轻描淡写地给现在的愣头青传完了小鞋儿之后,他低头看向已经走到不远处海面上的亚瑟:“瀛洲谱系不至于这么输不起吧?”
“怎么了,打算亲自动手了吗,玄鸟?我好期待啊。”亚瑟愉快地问:“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个少年呢。”
“是啊,那时候将军阁下的威名就已经如日中天了。”
玄鸟淡然颔首,却并没有投身入场:“遗憾的是,哪怕是在东夏谱系里,我也是最不擅长和人争斗的几个啊,恐怕没有和将军交手的荣幸。
刚刚那个憨货另算,您不会和愣头青一般见识吧?”
“那些东西随便怎么样都好,我只是想要来找人打架而已。”
亚瑟从口袋里摸出了没熄灭的雪茄,歪头狠吸了几口,问:“那今天和我打的是谁?传说中东夏最强的白泽吗?最诡异的谛听?还是如今的东夏第一符残光?我很喜欢那个小子诶,如果有机会的话,能跟他打一场更好。”
“不,应该是我。”
有个略显稚嫩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令亚瑟的眼瞳瞬间收缩。
在他的身后?
不对,究竟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