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整天蹲在街上无所事事,当街溜子,可是又没有人真正愿意搭理他,想想都是一件挺令人感到奇怪的事情。
林淼没敢吱声,只是保持倾听的状态。
“徐大炮是个可怜人,”黄超越回头看了看,见徐大炮离他们有很远的距离,就继续说:“他是外村人,从小是个孤儿,就一个奶奶还是爷爷跟他一起生活,就靠上山砍柴换点生活费”
黄超越绘声绘色地讲着,仿佛有一副画面展示在林淼他们的面前,面黄肌瘦的少年徐大炮,砍了一捆柴背着下山,走到一家农户门前,怯生生地敲敲门,问人家要不要身上的柴禾,有人会摇摇头,关上门,有人会掏出几个角币,换下徐大炮身上的柴禾,然后,徐大炮接过钱,再返身上山。
“后来,他的爷爷还是奶奶去世了,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那时他也长成大小伙子,二十出头应该是有了,这些我都是听村里人说的,记不太准确,”黄超越继续说,“有一回他跑到乔村来卖柴,结果被他后来的媳妇的爸爸给看中了,他们家三个女儿没有儿子,条件在乔村算中等偏上,家境还行,就让徐大炮来当上门女婿。”
听到这里,林淼似乎渐渐明白了许大炮的人生轨迹是怎么回事,不用说,接下来就是悲剧的开始。
果然,黄超越又道:“他结婚没有两年,连孩子都还没有要,他媳妇就过世了,据说是先天性心脏病,就是说,他老丈人明知自己的女儿可能活不久长,却还要给她找门亲事,顺便收个儿子。”
“那后来呢?”邵琪琪忍不住问。
这个故事听得叫人心惊肉跳的,原来徐大炮一副放浪不羁的背后,有着如此不同寻常的辛酸。
尤其让身为女性的邵琪琪入心入情,这时,邵琪琪也注意到了许妮在此时刻意和他们保持距离的原因,就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故事。
“这徐大炮孤儿长大,哪里享受过家庭的温暖,婚后那两年估计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既疼老婆有孝顺长辈,干活也卖力,可是媳妇一去世,他人就垮了,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好在他的丈人家依然是把他当儿子,光给他看病也花了不少的钱,后来,医生的结论是,这人可能是受刺激了,但也没有什么大碍,就这样吧。”
“啥?就这样吧?”林淼诧异,“还有这样的药方?”
“哪里呢,是找不到实病,无法对症医治,”黄超越说,“徐大炮从那以后,反正就从勤快小伙变成了懒汉,成了街溜子,你说他神经病吧,一点也没有,他正经的很,你说他正经人吧,可是正经人谁没事整天无所事事东游西逛?有时候还竟说些没边没际的话,让人都不得不避着他。”
“可是我看他挺正常的呀,除了有些中二。”林淼也回头看看,然后转过头来说。
徐大炮跟着汤小桐俩人还在眉飞色舞地聊天呢,也不知道在聊啥,看上去,估计是聊对路了。
“他是没有啥大毛病,这在农村,老人讲这叫转性,就是人突遭变故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是没有办法的事。”黄超越说。
林淼和邵琪琪对视一眼,似乎懂了。
龚凡宇概括一句道:“自古多情空余恨啊!”
“咦?”林淼道,“大宇都能作诗了,看来是受触动不小呢!就是这诗似乎太刚了一些,有些不贴切呢。”
“那你说,用什么诗句来形容贴合?”龚凡宇表示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