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在了,都走了二十多年了。”乔守中回答。
“他是做什么的呀?”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家里耕地少,他就靠进山打野果和弄点野味换换钱,没有别的本事,但认字。”乔守中回忆起自己的父亲,虽然语气十分平静,但依然能够感觉到他自然流露出来的那份虔诚,这是对故去亲人的敬意。
“你是什么时候学到这个方子的?”林淼问。
“当年给我治过脸之后,我父亲就身体不好了,有痨病,渐渐地就不好再进山了,要不然这方子可能会在他手上更好一些,他后来身体就不允许他继续搞了,他就将这个方子传给了我,说就靠这个方子,能吃一口饱饭应该是问题不大的,等我掌握了这个方子之后没多久,他就去世了。”乔守中平静的语气似乎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生活的磨砺让他的情感表达钝化到近乎不见踪影,反倒是这样更凸显出这个土方神药的质感。
“我后来也想着将这个方子再提高一下,毕竟,我的脸上的痘坑没有完全地消掉,我为此忙活了好几年,没有任何的收获,后来我就放弃了。”乔守中说,“巧得是后来有人用过之后发现,这药方对年轻人脸上长的粉刺特别有效果,于是就传开了,不少人来买我的药。”
“效益怎样?”
被林淼这么一问,乔守中笑了笑,说:“真跟我父亲说的似的,能吃上一口饱饭,可是再好的话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什么原因阻碍更好了呢?是知名度不行?还是走不出这个大山沟?”
“我觉得这就是命,好像我父亲一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件事,就是搞出来这个方子一样,只能这样。”乔守中回答。
林淼被他平静之中的宿命论给震到了,这才是生活给予乔守中的感悟,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这个药方的意义和价值,也没有人比他更懂这份无奈。
“你怎么卖这药的?”
“都是别人听说了,上门来请。”
“要请?不是买吗?”
“就是买的意思,这么说显得尊重,就跟请圣物一样。”黄超越替乔守中说,“我记得我当初来请的时候,是带了两瓶酒来的,另外按乔叔给出的市价付的钱,没记错的话,这一瓶是两百块。”
乔守中点点头,默认了。
“两百一瓶不便宜了。”林淼看着这么小的一瓶药卖这个价,也算是比较贵了。
“效果管用,一瓶就能起效见好,所以也就算不上贵了。”黄超越说。
“那怎么不大规模推广一下呢?”林淼依然是满脑子的问号。
“就镇上的人知道,再远就传不出去了,要么就是零星的外地亲戚,我记得最远的是去了美国,一个人买了寄给他的亲戚。”乔守中终于露出了一丝自豪感,“还有就是这药费事,完全是靠我手工做的,一瓶药膏这么小,想造出来也得花几天的工夫,一次也就是熬制出个三五瓶的样子。”
“产量这么低啊!”林淼有些失望,“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提高一下这个药的产量吗?”
“办法应该是有,多找些人跟我进山采药呗。”乔守中说,“但这样的话,这药就不是2百一瓶的价格了,人家就会嫌贵了。”
林淼听出来了,乔守中知道这个方子是个宝贝,也曾拒绝过有人出5万块想买的建议,他不是没有思考过如何去开发这个方子的商业价值,但囿于自身的思维定势的局限,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