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果子,树枝断了,从大果子树上摔下来了,下面有石头……”
这个孩子的母亲,此时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是一脸着急和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以及亮的动作。
回答这话的,是一个跟随着跑过来的男子,他同样跑的有些气喘。
在这人的回答之中,亮已经迅速的准备好了止血带。
他点了点头,不再说任何的话,拿着止血带,准备在这孩子右腿的大腿上的位置给捆扎起来,这样的话能够尽可能快的减少血液的流失。
不过,这样的过程并不顺利,这个被摔断了腿,并且还有一大片的皮肉被撕开的孩子,不住的在这里哭嚎,身子在扭动着,极为的不好控制。
“把他按住,不要让他在这里乱动!”
亮尝试了两次没有成功之后,对边上的人出声说道。
边上的人立刻动手,将之给牢牢的按住。
被按住的孩子,哭嚎的声音变得更大,更为的凄惨了。
不过亮却不为所动,双手迅速的动作着,在孩子惨烈的呼喊声中,将止血带快速的绑在了这个哭喊不止的孩子的大腿上。
这些年不间断的从事这件事情,亮也渐渐的练就出来的一副‘铁石心肠’。
面对病人的嚎哭、挣扎这些,根本‘不为所动’。
一开始的时候,亮并不是这样的,不少的时候,他都会感到于心不忍,手上的动作会不由的慢下来。
然而,这样的一时心软,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还让病人的病情加重了,在之后遭受了更大的磨难,受到了更大的罪。
在经历了几次类似的事情之后,为了更好的为病人着想,亮渐渐的也就变成了如今的‘手狠心狠’之人了!
随着止血带的捆绑,这个孩子受伤的腿,立刻就不怎么流血了。
不过这家伙的哭喊声依旧不小,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着,浑身都被汗水浸透,脸上没有多少血色。
整个人都被强烈的疼痛与巨大的恐惧所笼罩着。
而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接下来亮还需要对他的伤口进行深层次的清洗,清洗干净之后,在将折断的骨头对接在一起。
而后再用针以及羊肠线,将外面被石头豁开的伤口缝合到一起。
用细麻布进行包扎之后,外面再用木棍、绳子这些东西进行固定。
可以说,还有很多的罪要受。
这个过程中,所要经历的痛楚,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都要扛不住,就更不要说一个未成年人了!
亮用盐水以及柳枝水迅速而又仔细的清洗了双手,而后端着一盆子柳枝水,来到了被平放在床榻之上的未成年人的边上。
“把他按住了,千万不要让他乱动!”
亮让铁头拿着一个特制的、有一个‘留口’的陶制舀子,舀盐水慢慢的往这个孩子的伤口上浇,他好在这里用手进行清洗。
在跟铁头交代了这些事情之后,亮又转头对几个按着这个未成年人的人这样交代。
几个人郑重点头,手上不自觉的就已经用上了力气。
“浇!”
亮见此便不再犹豫,对在一旁已经做好准备的铁头说道。
铁头闻言,将握着陶制舀子的手稍微的一倾斜,立刻便有水柱滑落下来,落在下方的伤口之上。
流水落下,浓稠的血液被稀释,然后被流水带走。
一同带走的,还有一些石头碎屑、脏树叶子、尘土、草屑等脏东西。
进行这样的清洗非常的重要,有利于今后骨头、伤口这些东西的愈合,尽可能多的减少其发炎的可能性。
不过这些并不好清洗。
主要是因为这个未成年人的伤口太深,并且里面进去的脏东西太多,有不少都在肉和骨头上面沾着,用水非常的不容易冲掉。
这样冲了一阵儿、连续冲了三瓢的水,可还是有着不少的脏东西在那里没有被冲掉。
这样的事情,令人感到着急。
用手扒着伤口让铁头冲的亮,这样看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是忍耐不住了。
他松开了一只手,用手指头对伤口进行搓洗。
伤口本身的疼痛就极度的令人难以忍受,此时亮又伸手进行搓洗,那种疼痛到底有多么的强烈,可想而知。
这真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令人难以忍受。
哪怕是被几个人死死的按住,在这样强烈疼痛的刺激下,这个未成年人,也是一样忍不住的扭动挣扎起来。
哭嚎出来的声音,完全不像是人腔!
这个未成年人的母亲,在这样的情况下,直接就哭了出来。
屋子之中其余参与的人,也都是于心不忍,心有戚戚。
那怕是经常给人灌粪的铁头,此时拿着舀子的一双手,也都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而亮还是面无表情的在那里进行搓洗,一双手非常的稳当。
这样的事情,让屋子里的众人,都不由的暗自感慨和佩服亮的手狠与心狠。
不过,他们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实际上稳如狗的亮,此时也已经变得于心不忍了。
实在是这个未成年人的年纪太小,而且伤势太重,需要遭受的罪太大了!
但是没有办法,为了让这个未成年人更好的康复,今后不落下什么毛病,他只能选择这样做了!
心里面这样想着,亮忽然间停了手。
不是因为他已经将这个未成年人的伤口给彻底的清洗干净了,而是因为他忽然间想起了一个事情。
一个如果能够成真,可以极大的减少这个孩子痛苦的好事情!
“我有一个办法,有很大的可能,能够减轻他的痛苦,就是之前还没有这样使用过……”
现在情况紧急,所以亮也就没有犹豫,只是稍稍的迟疑一下,就将这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亮这样的说之后,被强烈的痛楚折磨的几乎都要昏厥过去、整个人都要崩溃的未成年人,顿时就来了精神,赶紧转头,满是哀求与盼望的看着亮,非常的希望亮,能够将他所说的减轻痛苦的办法给施行了!
亮看了看他,又望向了他的母亲、这个身上沾染着血迹、心疼的满脸都是泪水的女性原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