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汉室不可能这么做!”面对鄯蹋伮的反问,阿尔巴兹一愣,当即惊叫道,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有这么一种可能。
“更何况,援军就在我们后方,若是连这几天都守不住,我们就算是刹帝利,也无言面对梵天。”鄯蹋伮伸手按在阿尔巴兹的肩上,“我们贵霜可以失败,但我们心不可以败。”
说这句话的时候鄯蹋伮面色无比的狰狞,单臂按在阿尔巴兹的肩上,右手按住剑柄,用一种森冷的口气对着阿尔巴兹说道,“还记得我们昨日是怎么说的吗?”
阿尔巴兹被鄯蹋伮的气势摄住,有些不知所措。
“霍乱军心者死!”鄯蹋伮冷厉的看着阿尔巴兹,右手拔剑横斩,原本就被鄯蹋伮欺身而进,又被单臂压住,猝不及防之下阿尔巴兹被鄯蹋伮一剑枭首,随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击杀了所有敢说撤退的将校。
当即帐内一片大乱,不少人都按剑在手,无比戒备,而下一瞬间营帐直接被推到,鄯蹋伮本部结阵将所有人团团围住,这一刻拉赫曼清楚的知道了鄯蹋伮的意图,但却由不得在心中暗自叫好。
兵谏,这种决断的勇气,就连拉赫曼也不得不佩服,毕竟再继续下去必然军心浮动,说不准相互敌视之下内乱就要发生。
这个时间点若是爆发内乱,那么贵霜基本不用看了,原本就不是汉室对手的他们,在发生内乱,那么一败涂地几乎是理所当然。
当前鄯蹋伮的做法是最粗暴,但却也是最正确的做法,当然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拉赫曼举刀,可惜,拉赫曼无有本部,就算是举刀击杀了阿尔巴兹,没有大军压制,也没可能保证内部只有一个声音。
这种惊人的变化,甚至连谋划贵霜动荡的张肃和张任都未曾想过,完全是出乎预料的变化。
“鄯蹋伮,你要干什么!”巴纳特怒吼道。
“闭嘴,要么你们对梵天起誓死战报国,要么今天就给我回归梵天!我贵霜不缺血性!”鄯蹋伮双眼冰冷的扫过所有的将校,那种冷厉的目光,无不在说明鄯蹋伮的决心。
眼见鄯蹋伮冷厉的目光一众贵霜将校尽皆心寒,仿若第一次认识到鄯蹋伮,而对方本部缓缓抬起的弩箭也无不说明鄯蹋伮的决心。
“死战报国啊,嗯,也好,我苏拉普利以梵天起誓,负贵霜而行。”眼见鄯蹋伮本部已经将弩箭平举,就等鄯蹋伮一声令下,苏拉普利心知局势失控,不能再拖,当即上前一步开口说道,鄯蹋伮闻言点头让出一条道路,让苏拉普利通过。
其他人见此,虽说心有不甘,但眼见鄯蹋伮兵谏,也不敢去赌,只能心下暗骂鄯蹋伮实在太过疯狂,然后一一起誓。
“诸位,之前抱歉,别无选择,只能出此下策。”鄯蹋伮在一众将帅一一起誓之后,一改之前的冷厉,面带抱歉的对着所有人赔笑,但也不知道是因为决心已下,就算是抱歉的笑意也有那么些冷漠。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上了贼船的众人也没有后路了,梵天是他们所有人的归宿,如果不想被梵天背弃,变成低种姓,他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持剑向前了。
“苏拉普利,清点阿尔巴兹的麾下,分给其他将军,阿米尔麾下交由拉赫曼将军指挥。”鄯蹋伮直接接管了大营,经此一事,也没人敢和他争锋,因而端坐主位冷冷的下令道,开始安抚其他将帅。
苏拉普利点了点头,派人前去清点兵力,伴随着调令的传达,所有活着的将校权力都得到了增加,麾下士卒也得以增多,但鄯蹋伮也成功掌握了各部的要害,也就是赏罚,督战以及粮草三项。
在这样的情况下,虽说有人依旧不满鄯蹋伮之前的行为,但是因为清除掉了所有叛乱分裂分子,反倒让贵霜一众将士勉强团结一心,能真正的面对汉室这个大敌。
“莱布莱利,再发送一封加急密信,告知当前形势,尽可能让援军加速前来。”鄯蹋伮下令道,“诸位,援军距离我们不过五六日脚程,汉室三日后才会下手,难道我等连和张任战过一场,守住脚下之土的自信都没有?”
“更何况只要我等死守营地,等待援军到来,我等未必没有胜过汉室的机会,难道诸位不想在亲友面前道一句,我曾与汉室交手,并且战而胜之!”鄯蹋伮看着一众贵霜将校怒吼道。
“一日,只要守过一日,我保证你们归国可以面对你们的亲友说出此话!只要我等同心戮力,守过一日,援军一到,汉室又有何惧?”鄯蹋伮怒吼道。
贵霜一众文武闻言默默点头,以张任的气势拿下他们,他们并不怀疑,但只是依托营地驻守一两日,他们还是有点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