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子高傲,擅自行动,在芙蓉巷堵住了苏大为。我说呢,苏大为怎么会逃走……狮子,就是苏庆节自幼天赋异禀,十二岁就成了异人。只是苏中郎不愿声张,所以外人都不清楚他的身份。苏大为是异人的话,那么能够逃走,也就可以理解。”
“苏中郎的儿子,也是异人?”
“呵,这有什么奇怪。
其实长安有不少勋贵子弟是异人,但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表明。
据我所知,胡国公数字秦怀玉,也是异人。”
“你是说胡国公秦琼的那个傻儿子?”
明空露出吃惊的表情,显然也知道秦怀玉其人。
不过,这似乎不足为奇。
太宗在世的时候,明空身为才人,时长帮助太宗处理公务,对朝中勋贵家里的情况,也非常了解。
“秦怀玉是谁?”
“胡国公秦叔宝的庶子,据说生下来就浑浑噩噩,傻里傻气。
当年贫尼在宫里的时候,曾听任说胡国公对他颇为不喜。倒是先帝怜惜他,可怜他呆傻,所以封了他一个正七品的云骑尉散官。胡国公过世之后,秦怀道就把他赶出了家门。幸亏先帝听说,狠狠斥责了秦怀道,之后又授秦怀玉上戍主之职。
当时贫尼还奇怪,先帝何以对秦怀玉如此看重。
若他是异人……似乎就说的通了。”
明空说完,又道:“那阿弥除了提醒注意明真和吴王之外,还说了什么?”
裴行俭想了想,脱口而出道:“玉枕。”
“啥?”
“苏大为还提醒说,明真好像对玉枕感兴趣,还说咱们知道。”
“就是之前,我交给二哥的玉枕?”
“正是。”
一旁明空疑惑道:“你们说什么玉枕?”
“哦,就是高阳公主府的玉枕,据说是陛下所赐。”
“陛下所赐?”
明空先有些困惑,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道:“可是先帝生前所使用的玉枕吗?”
“好像是吧。”
“那是先帝留给陛下的事物,怎么会赐给了高阳公主?”
“这个,听说是高阳公主找到了陛下,说喜欢玉枕,于是从陛下手里讨要过去的。”
裴行俭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他轻声道:“法师,莫非你知道那玉枕的来历?”
“贫尼知道那玉枕,先帝生前,从不离身。
他不管到什么地方歇息,都会带着玉枕。贫尼也问过陛下,说那玉枕有什么稀奇,竟随身携带?陛下说,玉枕是文德皇后的遗物,他带在身边,就会觉得文德皇后在他身边陪伴。”
“是文德皇后的遗物?那就难怪了!”
“不对!”
明空并未释怀,她闭上眼,努力回忆她在宫中的过往。
“怎么不对?先帝生前对高阳公主也十分喜爱,公主讨要玉枕,是为了怀念先帝,很正常啊。”
“贫尼依稀记得,那玉枕是孙神仙所赠。”
“孙神仙?”
裴行俭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道:“法师说的,可是华原孙思邈孙神仙?”
“是。”
“那又怎样。”
“贫尼不知道,但隐隐觉得,玉枕既然是孙神仙所赠,怕是另有玄机?”
“唔,也不是不可能。”
裴行俭点了点头,突然道:“那法师的意思是,高阳公主向陛下讨要玉枕,是别有用心?”
“是不是别有用心,贫尼不知道。
那玉枕是先帝随身之物,如果没有特殊用途,理应陪葬才是。可是先帝却赐予了陛下,显然是特意为之。高阳公主又专门向陛下讨要,县君难道不认为太巧了吗?”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巧合。”
裴行俭说完,苦笑道:“可即便我们怀疑又有什么用呢?
我虽是长安县令,却进不得高阳公主府,更别说见到公主,询问她玉枕的事情……”
“县君虽然不可以,但有人可以。”
“谁?”
明空噗嗤笑了,道:“县君莫忘记了,先帝驾崩前,曾委任了顾命大臣。”
“你是说,赵国公?”
裴行俭眼镜一亮,连连点头道:“没错,我们虽奈何不得吴王和高阳公主,但有人可以。赵国公是元勋老臣,又是陛下的舅舅,甚得先帝倚重,倒是最为合适。”
他说到这里,眉头又一蹙道:“可是,赵国公日理万机,怕是难以相见。”
“其实,见赵国公不难。”
明空道:“赵国公虽然公务繁忙,但是有一个习惯却从未变过。
贫尼听说,他幼年时丧父,与文德皇后相依为命,经常去宣阳坊东里一家林记吃青精饭。时至今日,他的这个习惯都没有变过,每天回家的时候,一定会前去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