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许银锣和国师也晋升一品了。”白衣术士笑呵呵道:
“云州叛军高层,死的死,降的降,都好几天前的事了。”
许元霜和许元槐呆立原地。
云州败了,那姬玄呢?父亲呢?伽罗树和白帝两位一品呢?
许元霜问出这些疑惑。
白衣术士耸耸肩:
“我怎么知道,不关心不关心,你们想知道,去问别人吧,我还要做炼金实验,告辞。”
等白衣术士的身影消失在廊道里,许元槐喃喃道:
“一,一品?”
如果刚才那两个白衣术士是在逗他们,那这位术士则完全没撒谎的必要。
这一切很可能都是真的。
许元霜轻声道:
“一品!元槐,爹谋划二十年的大业,呕心沥血的算计,步步为营的发展,到头来,被许七安修行两年就毁于一旦。”
姐弟俩看着彼此,脑海里闪过四个字:
因果循环!
大厅里,许七安审视着监正的弟子们,道:
“好了,我们继续吧。
“你们迫切取代监正老贼的想法,我很能理解。楼底的永兴和炎亲王也很能理解,但是不是太着急了。
“监正尸骨未寒,不,监正并没有真正殒落,新任监正的事,不着急吧。”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他恰好赶上了监正弟子们的内卷,这伙人打算卷出一个新任监正,执掌司天监。
这场内卷是杨千幻发起的,为了一个朴实无华的理由。
“国不可一日无君,监正老师虽然没死,但和死没什么区别。”杨千幻沉声道:
“杨某认为,有必要选出一位新任监正,扬名立万,不,造福百姓。杨某身为司天监威望最高的人,理当成为新任监正,还望许银锣向陛下美言几句。
“作为报答,杨某将揭露天宗圣子李灵素背后企图对付你的所有经过。”
国是不能无君,可你一个破司天监,有没有监正都不打紧吧,再说,你想当监正就是为了人前显圣吧许七安摆摆手:
“李灵素已经进去了,够可怜的,我不打算和他计较了。”
他接着看向宋卿,没好气道:
“宋师兄,我是真没想到你对监正的位置也上心,你只要有炼金术实验可以做就好了呀。”
宋卿摇头,沉声道:
“司天监是老师的基业,我不能任由他毁在杨千幻手里,为此,我愿意舍弃我热爱的炼金术,争取监正的位置。”
倒是有几分忠孝之心的许七安心说,然后就听褚采薇说:
“宋师兄是怕杨师兄又像上次那样,捐出司天监的银子赈济灾民,这样他会没银子做炼金实验的。
“而且,当了监正之后,他就能把司天监所有的钱用来做炼金实验。”
宋卿不高兴道:
“采薇师妹,你怎么能把这些告诉外人。”
用得到我的时候,我就是许公子,用不到的时候,就是外人了?许七安满脑子的槽,他瞪着大眼萌妹:
“那你又凑什么热闹。”
褚采薇一本正经的说:
“是师兄们让我来的,他们说我也是监正的弟子,也有继承权。”
她一脸骄傲,认为这是师兄们对她的重视,不再把她当孩子,而是可以平等相处的同辈。
许七安闻言,斜了一眼袁护法。
袁护法心领神会,蔚蓝的眸子审视着在场的术士们,缓缓道:
“几位的心告诉我:
“如果褚采薇走了狗屎运成为监正,那和我当了监正没有区别。”
这是说以褚采薇的智商,谁都可以忽悠她许七安抬手捂住嘴,差点笑出声。
褚采薇用了好几秒才听懂袁护法的话,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平日里敬爱的师兄们。
她感受到了来自师兄们深深的恶意。
“那孙师兄呢?你也相当监正?”
许七安看向袁护法。
后者当即读出孙玄机的心声:
“我是二弟子,大师兄已死,我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那钟璃呢,你们是不是把钟璃给忘了。”
许七安想到了他的小可怜。
杨千幻“呵”一声:
“以钟璃的命格,承担不起监正的命运,她今天当监正,明天整个司天监都等着开席。”
人间不值得啊许七安捏了捏眉心,突然就很能理解监正了。
“行吧,这件事我会如事禀告陛下,尔等静待消息。”
许七安拱了拱手,身躯化作阴影融化。
下一刻,他出现在外边的大堂,看见老实本分等待着的弟弟妹妹。
许元霜和许元槐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满脸紧张。
眼前这人,既是他们的大哥,也是一品武夫。
一品武夫!
许七安朝两人微微颔首,没有多余的言语,带着他们一个阴影跳跃,离开观星楼。
许元霜和许元槐的视野里,世界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京城的景象走马灯似的闪过,画面清晰时,他们看见了许府得大门。
京城的许府,许府许元霜微微睁大眸子,猛的侧头看向许七安。
他把娘带回京城了!
刚才在观星楼里,许元霜心里隐约有这个猜测了。
此时见到他把自己和元槐带来许府,才真正确认。
父亲把他当做容纳气运的工具,潜龙城的皇族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包括她和弟弟,自幼耳濡目染,心里对他也存了些许的敌意。
可就算是这样,就算所有人都要害他,杀他。
他仍愿意把母亲接回京城
这一刹那,许元霜心里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疼的她鼻子发酸,眼圈发红。
她视线有些模糊的看向许元槐,看见他低着头,沉默不语,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和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