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蛊婆婆无奈道:
“不知前因后果的片面,零碎杂乱的片段,以及无法精准窥探某件事的混乱。
“限制大,且不可控。并非老身想知道什么,就能立刻用天蛊去窥探。”
您这个天蛊和监正的“未来直播间”差距也太大了吧许七安嘀咕一声:
“那您觉得白帝问道尊行踪的目的是?”
天蛊婆婆再次摇头,声音温和平缓:
“第三个问题,白帝问蛊神:守门人是谁。
“蛊神的回答是:牠原以为是儒圣,后来才知道”
许七安等了一下,没等来天蛊婆婆的后续,急道:
“知道什么?”
天蛊婆婆无奈道:“老身也想知道,可儒圣雕塑的力量阻拦了蛊神,把它再次封印。”
许七安险些一口老血,心说儒圣不当人子啊,死了还要给我断章。
“婆婆对守门人的看法是?”
他直接询问天蛊婆婆。
“我不知道守门人是谁,但关于守门人的一切信息,都是不可泄露的天机。你与司天监关系匪浅,该明白我的意思。”
天蛊婆婆回答道。
“知天机者,必受天机束缚。”
许七安叹息着点头,这是窥探天机所必许付出的代价,是天道法则。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一口,盯着老人皱纹密布的脸:
“婆婆之所以纵容葛文宣,是为了利用他,从蛊神处打探守门人的秘密吧。”
如果是出于这个动机,那么天蛊婆婆的行为,就能得到解释。
她早就选定与自己结盟,表现的那么中立,那么置身事外,其实是在等葛文宣去极渊。甚至有暗中帮忙葛文宣进入极渊的举动。
比如抹去他的气息,让浑天神镜找不到他。
又比如帮他清理沿途的蛊虫蛊兽,让他能顺利抵达儒圣雕塑面前。
当然,这些只是猜测,也不需要去求证。
天蛊婆婆衣服缝补完了,垂首咬断线头,道:
“是的。
“夜深了,老身该休息了。”
许七安道:“叨唠了。”
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返回力蛊部,发现大厅亮着烛光,丽娜和莫桑兄妹俩一人一盆的肉食,正在吃宵夜。
两人身上的衣服多有破损,且赤着脚,莫桑胸口残留着血迹,但不见伤口。
许七安推测兄妹俩刚刚切磋过,身为哥哥的莫桑挨了妹妹的揍,此时兄妹俩正进食补充体力。
莫桑说:
“你不是说给我拐个大奉公主,或者大奉第一美人回来当媳妇吗。”
中原女人似乎不在你们力蛊部的审美点上啊事关公主和王妃,许七安留心听了一会儿。
“我给你拐回来了啊,许宁宴身边那个女人就是大奉第一美人。”
丽娜信誓旦旦的说。
“生的白就算了,好歹能晒黑的,但相貌如何普通,她是怎么自信到自称大奉第一美人的。”
莫桑幻灭了,气道:
“中原的女人果然又白又丑,那些商队在骗我。”
他从中原来的商队口中得知镇北王妃是大奉第一美人,中原商人说的天花乱坠。
莫桑就问他们,比我们蛊族女子如何?
中原商人看着南疆的一群小黑皮,诚恳的说:
“天上的云和田里的泥。”
莫桑狠狠嚼着食物,愤愤道:
“我算明白了,原来我们南疆的姑娘才是云,大奉的女人是泥巴。”
“没有没有,我见过中原的公主,其实水灵的很,就是比我差远了。”丽娜中肯的说。
“那是,你可是我们力蛊部的第一美人。”莫桑点头,赞同妹妹的话。
许七安在心里朝兄妹俩拱拱手,返回房间。
阿呼,阿呼
小豆丁的呼噜声有节奏的响起,凭借强大的目力,他看见愚蠢的妹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踢掉了兽皮毯子。
右手的手腕湿漉漉一片,似乎刚刚被啃过。
床不大,被小豆丁占了三分之二,许七安把她的手脚摆放好,拉上兽皮毯子把兄妹俩盖住,闭眼休息。
朦朦胧胧中,他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咆哮声,这让他一下子惊醒。
这一刻,凭借超凡境强悍无匹的元神,许七安清晰的认识到自己还在“梦里”,第一反应是:
巫神教超凡高手来了?
能在梦境中对付他这种层次的高手,各大体系里,只有四品时称为“梦巫”的巫师体系。
道门虽也有梦中勾魂的法术,但那属于阴神自带的神异,和梦巫相比,属于专业和副业的区别。
吼声的余音里,许七安看见了画面。
他看见蔚蓝的天空之下,一道陨星拖曳着火光,坠向大地。
赤红艳丽的火光里,是一只双翅被撕掉的火焰巨鸟。
火焰鸟随着火焰一起坠落,就如陨落的星辰,而它坠向的大地,满目疮痍,横陈着无数的尸体。
被挖掉独目,空洞的额头流淌鲜血的巨人;被斩断蛇头,龟壳布满裂缝的玄武;脑袋脱离脖颈的十二双手臂巨人;堪比山岳的身躯腐朽,露出嶙峋骨头的巨蛇。
只剩下半边身子的黄金狮子;浑身长满肉球,充满恨意凝视天空但早已死去生命的肉球;头颅和身躯分离的九头蛇
这些是许七安曾经在梦中看见过的,诞生于远古时代的神魔。
“我看见了神魔陨落时的情景”
这里只是一场梦,但许七安仿佛听见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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