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六号早上，陆懿行开车来接她。原窈特意换了身新衣服，还做了个发型。
原白对陆懿行没什么好脸色，说话字字句句带呛声：“来了？进来吧。”
原窈坐在沙发上，原礼和周勤也在，原礼和陆懿行叮嘱了很多。
陆懿行往原窈这边看了一眼，原窈咳嗽一声，掩饰内心的喜悦。
即便这是用卑鄙换来的，原窈还是忍不住地高兴。
她确确实实爱慕了陆懿行十年，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到如今。整整十年，阿忱说得对，她圆梦了，自然怎样都忍不住高兴。
原礼说完，周勤又继续叮嘱了一大堆，最后才送他们两个上车。
今天是周一，民政局人不算太多。他们进了门，在椅子上坐着等待。
旁边也有一对小情侣今天结婚，他们俩时不时腻歪一下，女孩子歪头笑，男孩子宠溺地看着。
原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个女孩子注意到原窈的视线，回以一个笑容。
他们才是情投意合。
至于她和陆懿行，不过是……赶鸭子上架？
陆懿行忽然起身，原窈拉回思绪跟着他。他们跟着工作人员的指示，按部就班完成结婚登记的步骤。
拍照的时候，原窈忍不住笑得露出牙来，照相机咔嚓一声，定格住那个画面。
相片里，陆懿行笑得很礼貌，原窈笑得很灿烂。
那张相片被贴在他们的结婚证上，盖了钢戳。
从民政局出来，陆懿行才和她说话。“现在回陆家，我爸妈在等你。”
“啊？”原窈一愣，“好。”
“吃顿饭。”
“嗯。”
又沉默下来，一路无言，直到车子停在陆家老宅前。
孙静早就在等，见他们过来，还特意出门来迎。孙静拉过原窈的手，“哎呀，可把阿窈盼到我们家了。”
孙静领着他们进门，家里佣人已经做好了饭菜，只等他们来吃。
陆钊也说了几句，问候了一下原窈父母的情况。
孙静打岔：“吃饭，今天这日子，别说这些了。”
孙静给她夹菜，一个劲儿让她多吃。
太过热情，原窈有些承受不来。
等到吃过饭，原窈本来要走，被孙静留下。
“今天可不能走，就住这个吧，毕竟新婚之夜，你说是不是？”她给陆懿行使眼色。
陆懿行看一眼原窈，什么也没随你。
孙静啧了声，还是道：“我已经和亲家母说过了，今天就住这儿了，明天啊，你就跟着懿行去他那儿，也算婚房了。”
陆懿行不常住在陆家老宅，这事儿原窈知道。
“这不太好吧……会不会太快了？”原窈有些犹豫，尤其看陆懿行的脸色很是难看，她就更加犹豫了。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证儿都领了，是合法夫妻，听妈的话啊。”孙静一下子转变了称呼，听得原窈脸色一红。
她低下头，含糊地应着。
孙静看一眼陆懿行，他心不在焉。孙静拉他到一旁，嘱咐道：“懿行，你要明白，如今是咱们家欠着原家，你可不能耍混啊。今天什么日子，你就冷着一张脸？”
孙静和他语重心长说了好多，最后一叹气：“懿行，就当我求你了。”
陆懿行最听不得这种话，终于开口：“妈，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孙静又拉着陆懿行回来，“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今晚住这儿，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明天阿窈的东西就让人送到那儿去。”
孙静笑着，拉着原窈上楼看房间。那是陆懿行以前的房间，被重新布置了，还贴了大红的喜字。
“你看啊，妈都给你们布置好了。”孙静说着，又从旁边神神秘秘拿过一件性感睡衣，递给原窈：“晚上阿窈就穿这个，保准啊……”
她使了个颜色，原窈脸色更红。
“别说了，妈……”她羞愤开口。
孙静听见她这一声，乐开了花。
原窈攥着那件睡衣，尴尬地脚趾都要弯起来。
这一夜，原窈就留在了陆家。
周勤也没给她打电话，想来他们早就串过气。
原窈洗了澡，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
她掀开被子一角，躺下来，动都不敢动。
陆懿行还在书房里。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才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陆懿行一个踉跄，进了门来。
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原窈，径自进了卫生间。
哗啦的水声响起，原窈的心更提起来。
到水声停止，陆懿行湿着头发，换了睡衣出来。他抬手关了灯，房间里瞬间被黑暗笼罩。
原窈一惊，而后感觉到身侧的床陷下去，陆懿行的气息扑过来。
原窈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受到了他粗暴的动作。她皮娇柔嫩，痛呼出声，抗拒着这种对待。
“懿哥哥……”
陆懿行听见她轻声地啜泣，他本来觉得自己在完成任务，手上力气根本没收住。这一下理智回归，看着身下哭得抽抽搭搭的人，一种全然的自我厌恶涌上心头。
他在做什么？
原窈感受到被子被拉过来，身侧的位置一轻。
黑暗中响起脚步声，而后亮起一个猩红的点，那一抹猩红移动着，去了阳台。
后来原窈一直半梦半醒，但是身侧一直空空如也。那一点猩红也消失不见。
直到再睁开眼，是第二天早上。
她脖子上还残留着两个红印，孙静看见，因为他们已经发生关系，更是喜不自胜。又拉着原窈说了好些话，最后还给了她一个大红包。
陆懿行一直不见人影，直到吃饭。
原窈看一眼陆懿行，他始终没看原窈。
吃过饭，原窈坐陆懿行的车回他的住处。
原窈只听说了他有自己的房子，但还未来过，隐隐有些期待。
车子开进了兰屿。
这一块高档小区，住户也是非富即贵。
陆懿行带她进门，拿了一双拖鞋给她。
“谢谢。”她小声道谢，换了鞋子。
陆懿行进了门，径自去了别处，剩下原窈一个人在客厅。
原窈好奇地打量他的住处，这里很大，装修风格很简洁，里面很整洁。她呼吸一口，觉得到处都是陆懿行的气息。
过了会儿，陆懿行又从楼上下来，给她倒了杯水，“房间门锁是指纹的，待会儿我会录入你的。”
原窈听着话，点头。
陆懿行一顿，又道：“主卧的床比较大，以后你睡那儿。”
他只说了这一句，便又上了楼去。
原窈放下杯子，心道不能这么计较，慢慢来就好。
她跟着上楼，瞧见陆懿行在搬东西。
他从主卧出来，又往次卧去。
陆懿行把东西放下，出来和原窈说话：“待会儿会有阿姨上门，她会把床单换新的，你有什么别的需求，也可以和她说。”
原窈站在走廊里，他说一句就点点头，模样乖巧地不得了。
陆懿行心一跳，道：“我帮你把指纹录入一下。”
原窈乖巧地起身，跟着他到门口。陆懿行在锁上按了按，便道：“你把指纹按上去。”
原窈听见一声提示音，陆懿行说：“好了。”
原窈站在门口，看他又弯腰换鞋子。她心一惊，问：“你还要出门吗？”
陆懿行头也没抬，“嗯，最近，有很多事情忙。”
他换了鞋，关了门，整个房间里又归于寂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在走的声音。
原窈对着面前的黑色大门愣了会儿，才慢悠悠回到沙发上。
她连叹息都不敢，房间里空荡荡的，叹息声音一定会非常大，难以消散。
原窈在沙发上坐了许久，直到有人按门铃才反应过来。
她打开门，是阿姨。
“你好，是原小姐吗？我是陆先生请来的。”
原小姐？
原窈反应一顿，才让开路叫她进来。“请进。”
“原小姐你好，你叫我陈姐就可以了。你有什么要求吗？陆先生说了，一切听你的。”
原窈被她的“原小姐”三个字冲击，摇了摇头。“你看着办吧，我没什么要求。”
陈姐点点头，换了拖鞋，轻车熟路开始收拾。
“原小姐，我进主卧室了。”陈姐说。
原窈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进去。主卧和外面没什么区别，仍旧是简洁大方，装修以黑白灰为主。
陆懿行搬走了他的东西之后，卧室里显得有些空。
陈姐动作利索地换了床单被套，又将别的地方打扫一番。原窈看着她的动作，觉得自己站在这里还碍事。
她出了门，往别的区域去看。
客厅带一个很大的阳台，阳台上空空荡荡的，或许可以养几盆植物。
厨房也很大，设备齐全，不过似乎很久没人开火。
卫生间在卧室里面，主卧和次卧各有一个，厨房旁边还有一个。
书房在次卧对面，门关着，原窈没打开，又回到客厅的沙发上。
陈姐收拾好了房间出来，原窈问：“陈姐，你帮陆先生工作很久了吗？”
陈姐想了想，点头：“是啊，好几年了。”
原窈点头，“这样啊，你忙吧，我就随便问问。”
她揣口袋，摸到那本结婚证。
她结婚了，和陆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