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能带走的船只,被仇氏兄弟遗留的部众全带走了,不能带走的船只,以及无数用来修造船舶的巨木,也被仇氏兄弟的部众一把大火给烧掉了。
当年尚可喜带着大批人马部众投降过来的时候,为了表示足够的信重,同时也是为了废物利用,黄台吉把早年间天佑兵投诚时带来的船只,也都一并交给了尚可喜,一并调拨安置在了辽河口一带,交给东江镇投诚的水师管带。
现在,一下子鸡飞蛋打了,好好的盘算全都落空了,这叫他怎么能不郁闷,不恼火,不暴跳如雷。
前几年彻底除掉了东江镇以后,黄台吉本以为自己的大后方安全无虞,稳如泰山了,可以全力以赴攻伐明国,然而现在却突然冒出来这么个杨振。
让他本来以为稳如泰山的辽南大后方,现在也不再安全了,眼下杨振拐带走了辽河口的所有水师战船,那今后辽南沿海一带,岂不是要处处设兵备御,处处严防死守了吗?!
然而,再怎么暴跳如雷也没有用,该收拾的局面他还得收拾。
崇祯十二年五月初六,也即鞑清崇德四年五月初六上午,鞑子伪帝黄台吉在天眷盛京皇宫内院清宁宫中,召见了内国史院大学士刚林、内弘文院大学士范文程以及内秘书院大学士希福。
鞑子伪帝黄台吉亲自口授诏书,降和硕豫亲王多铎为多罗豫郡王,罚银一万两,夺二牛录;降智顺王尚可喜为智顺公,罚银万两,战马六百匹。
同时,黄台吉口授诏旨,降镶白旗海州昂邦章京伊尔登为梅勒章京驻盖州,降镶白旗梅勒章京珠玛喇为甲喇章京驻熊岳,没其二人海州一切庄田仆役,赐与饶余郡王阿巴泰三子博洛遗属以为补偿。
此外,为了加强辽南沿海的防御,弥补辽南守御漏洞,鞑子伪帝黄台吉又在接下里的两天里,接连下两道诏旨。
其一,诏谕多罗豫郡王多铎迁移镶白旗都统衙门至海州城内,亲临一线,主持整辽南饬海防,守卫盛京南大门事宜。
其二,诏谕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同样离开盛京王府,迁移于辽阳城,率亲正白旗都统衙门赴辽阳坐镇,以为镶白旗后路。
鞑子伪帝黄台吉自从崇德元年顺利称帝之后,统驭满洲八旗、蒙古部落以及八旗下的汉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现在在满洲八旗内部的权威,已经达到了顶峰,再也没有人敢于像过去八王议政或者四大贝勒并坐时期那样质疑他的决定了。
鞑子宗室子弟亲王贝勒的爵禄,其剥夺或者降等,封赏或者颁赐,现在全都是他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的事情了。
因为到了崇祯十二年的时候,四大贝勒之一的二贝勒阿敏早已经病死在了被圈禁的高墙里,等于是被黄台吉活生生地圈禁至死了。
另外一个敢于对他说不的四大贝勒之一,即三贝勒莽古尔泰更惨,莫名其妙地暴毙之后,被扣上了谋大逆的罪名,兄弟姐妹、子女亲属,直接参与其中的人全被处死了,没被处死的,也全都废为了庶人。
鞑子伪帝黄台吉的这一套打法一弄出来,其他的八旗亲贵刺头们全都偃旗息鼓了,包括桀骜不驯的多尔衮三兄弟,此后再也没有人敢于挑战黄台吉的权威了。
不过即便如此,鞑子伪帝黄台吉连个御前会议都不开,直接越过议政王大臣会议,发布了这一系列事关重大的诏令,还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惊愕与腹诽。
有人惊愕,是因为之前没人想到,此前一直龟缩在辽西几座城池里面的明军,居然还有能力横渡汪洋,从海上攻打大清国,最重要的是,他们竟然还敢于从海上攻打大清国。
有人腹诽,则是因为大清皇上这么做也太小题大做了,让两白旗移驻辽阳、海州,这不是为了加强辽南防御,根本就是为了趁机打压异己,削弱多尔衮三兄弟的把戏而已。
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腹诽,也没有人敢于正式表达出来,都知道黄台吉正在气头上,谁敢发表不同的看法,谁就静等着倒霉吧。
所以,就在杨振等人领着庞大的船队离开蛤蜊岗海域,顺风顺水返回松山的同一时间,鞑清国辽南一带突然风云变幻起来,而盛京城针对杨振的密谋也开始了。
当然了,这一切,与杨振一行人已经关系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