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门那里看热闹的后果就是,被程萧狠狠的“操练”了一顿。
程萧把杨钰放下的粮食还有一篮子菜默不作声的提到从来没有去过厨房里,在院里挑水刷锅,洗碗,准备做饭。
在军营里,多少每个人都会做饭吃的,味道就不能说多好吃了。
五个想帮忙的人被程萧打发到一边去,让他们自己去院子里挑水烧水洗洗,这几日风餐露宿的,谁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还是他们当中的智囊王欢叫着几人出去挑水洗个澡,也是王欢最快洗完了,又跑到厨房凑到正在切菜的程萧身边,打下手。
“大哥,有个问题啊。”王欢端着碗拿着筷子搅鸡蛋,现在程萧一边问他,程萧“嗯”了一声,让他问。
“隔壁那一家,是个什么来路?”
“普通的山村农民罢了,怎么了?”程萧低头切菜,脸上的表情遮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到。
“没什么,好奇,毕竟之后是邻居,总要相互了解一下。”在鸡蛋里点上一点盐,放到一旁,王欢坐在灶台旁往里面塞了几根柴火,“说起来大哥,你那个天作之合,有眉目了么?”
程萧切菜的手一顿,继续若无其事的切着,“没有,还没找。”
“这样啊,不过大哥我其实很奇怪啊,上午我在村长家的时候,跟村长的孙子聊了几句,这山木村里,貌似没有适龄的哥儿啊,那死神棍莫不是算错了吧?”
王欢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注意着程萧的表情,注意到程萧一瞬间的表情不自然,心里有些了然,他家大哥怕是早就了解过了吧,就算没了解,也肯定有过怀疑。
“不知道。”程萧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军师算无遗策的名声早就有了,从来没有出过错,他并不认为军师的卜算在他这里就会出错,只能说,这个村里还有什么是不为人知的。
或者说…其实就在眼前。
“说起来啊大哥,就隔壁那个小兄弟,他多大啊?怎么生的如此瘦小?家里条件不好么?不过我看他弟弟还是白净肉圆的,也不像是家境不好吃不饱饭的样子。”
“杨钰父亲前不久去世了,家中只剩下他和爹亲弟弟三人,还有大伯一家。”
“他家以前条件如何?”王欢总觉得他像是摸到了什么。
“他父亲是村中唯一的郎中,生活应是不差的。”程萧皱眉,王欢问这么清楚做什么?
“哦这样,那就很奇怪了,家中环境不错,也不应该养的如此瘦小吧?也许是父母就不高壮?也不是不可能。”王欢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倒是可怜的,这样瘦小,怕是以后娶夫郎也不容易吧。”
“咚!”菜刀狠狠的剁在案板上,程萧看着已经切近木头中的菜刀,余光看到王欢貌似看透一切的笑容,装作没事人一样把菜刀□□,继续切菜。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王欢说杨钰以后要娶夫郎时,心里就怎么都不舒服,好像被刀子刮一样,一顿一顿的酸痛。
他这是怎么了……程萧迷茫的眯起眼睛,低头不再动作。
王欢露出得逞的笑,再往灶塘里塞了几根柴火,然后出门把王乐叫进去打下手,他则跑到篱笆前。
杨钰不在院子里,杨钥小屁孩嘴里咬着一个点心蹲在地上背对着王欢不知道在做什么。
“小弟弟。”王欢也蹲下小声叫杨钥,听到声音的杨钥扭头看到篱笆那一边的王欢,立刻从地上站起来,迈着两条小短腿跑过去。
“大哥哥!”那个长得好看的大哥哥!杨钥跑到篱笆旁,王欢的手穿过篱笆上的洞,放在杨钥头上揉了揉。
“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你爹亲和哥哥呢?”
“爹亲去宁么家了,哥哥上山了,我在看家!”杨钥开心的说着,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在家看家耶!
“哦…没有吃饭?”
“去宁么家吃过了,哥哥自己随便吃了点就上山去了。”
“知道你哥哥去山上哪里了么?”
“不知道…哥哥没有说,好像…”杨钥揪着头顶的小辫辫,“好像说是去采…采什么…钥儿不记得了。”
明明哥哥出去前还说了他要去哪里,怎么就不记得了呢?杨钥失落的低下头,等哥哥回来了会不会觉得他很笨呀,以后不让他玩了怎么办……
“好,大哥哥知道了,去玩吧。”王欢再次揉了揉杨钥的头,拍了拍小屁孩身上粘上的土,哄着杨钥去一边玩,他则又跑回厨房去。
“大哥。”无视正在幽怨炒菜的王乐,王欢走到程萧旁边,“饭还没熟?”
“没有,怎么?”程萧转头看这位好兄弟,怎么觉得今日他的问题这么多?
“无事,我想在村子里走走看看。”
“嗯去吧,早些回来。”程萧点点头,王欢想去转转也是正常的,以前他们几人,王欢便是他们当中最谨慎小心的那一个,每到一处地安营扎寨,一定是要把周围这一片地区摸索的一清二楚的才能放心。
得了大哥的首肯,王欢继续无视王乐幽怨的目光,出了院门,朝着山上走去。
路上遇到一个老爷子,王欢上前几步,“老大爷,你可有看见村中杨郎中中的儿子去哪里了?”
“杨郎中家的儿子?哦哦,你是说的杨钰吧。”老爷子转身给王欢指了一个方向,“刚才遇上了,那孩子朝着那边去了,以前他跟他父亲,经常上那边山上去采药啊,这会儿上去应该也是去采药去了吧?他家里他爹亲身体不好,老是药不断,父亲又没了,真是苦了这个孩子了,一好好的孩子过得不好,个子也不长肉也不长的,这以后可咋整?”
可能是人老了就爱跟人絮叨,老爷子拉着王欢的手跟王欢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就说杨钰家的事,说到最后才仔细打量了王欢几眼。
“你这后生崽眼生吧,不是我们村里的吧?”
“我们是今个刚搬到山木村的,就住在杨钰家隔壁,这不是他家就留下他弟弟一人,小孩子想哥哥了,在院子里哭,我这才过来说找找。”笑眯眯的随便扯了几句暂时糊弄过去,然后赶紧跟这个老爷子道别,朝着刚才老爷子指着的方向上山。
杨钰在树下挖出一根采药,拍拍上面粘的的土,放进一旁的背篓里,手里拎着小药锄,低着头继续寻找着他要的草药。
王欢就站在远处看着把袖子撸起来蹲在地上挖草药的杨钰,白净的手臂明晃晃的露在外面,弯曲的手臂将手肘出遮挡的严严实实,任王欢眼神如何好使,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啧,要是能看见就好了。王欢这么想的。
王欢靠在树干上看着杨钰,眼里藏着点些许好奇。
他见过的哥儿很多,娇柔,任性,胆小,貌似无论是什么身份年龄如何,都没有哪一个哥儿能逃脱这几个词语。
哥儿少汉子多,家中有哥儿的多娇惯,哪怕是穷山僻壤的村中也一样,一家有哥儿百家求不是随便说说的,所以在他最开始怀疑杨钰是个假扮汉子的哥儿,他有许多的不解。
杨钥是个哥儿,看得出他们家很宠爱他,不然那一身的白净怎么来的?这一度让王欢认为他的怀疑是错的,只不过,对比其他几个没见过几个哥儿的大老粗,他这种“经验丰富”的,怎么也不会轻易判断错误。
这就更有趣了,不是么?军师还真是给大哥出了个难题啊。
想到这里,王欢笑出声,而听到声音的杨钰猛然转头,手中的药锄戒备的摆在身前。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