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鲁非常紧张,只希望杨天保不要多事,可以走得更快一些,回到府上,他的工作才会轻松一些。
就像墨菲定律一样,越是怕什么,越是会来什么。特鲁不想杨天保多事,可是杨天保偏偏走到这家传出哭声的房门前驻马道:“过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为云州总管,整个云州城百姓都是他治下的百姓,如果真有胥吏欺压良善,杨天保不介意做一次杨青天,杀鸡儆猴。
特鲁无奈,下马前去叫门。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一盏昏黄的灯下,一名挂满泪痕的男子,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紧张望着杨天保一行。
不过,当男子看到杨天保的样子时,急忙躬身抱拳道:“拜见杨总管!”
杨天保走到这家穷得叮当响的房子里,明显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味,他张望着,发现这家人口不多,似乎只有三个看不出男女的孩童,莫约七八岁的样子,这三个孩童都怯怯的缩在男子的身后。
杨天保沉吟道:“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男子闻言,不禁一脸悲痛的道:“没事!”
杨天保板着脸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躬身道:“回禀总管,我叫赵虎!”
“赵虎,你还是不是我的兵?”杨天保盯着赵虎道。
赵虎毫不犹豫的道:“是!”
“既然是我的兵,那我问你,为何遮遮掩掩?”
赵虎喃喃道:“回禀总管,内子有病,卑下无钱为他医治!”
这个赵虎当初也是为了想给家里省点粮食,自愿报名参加青壮,不过运气还算不错,跟着杨天保打过突厥,参加北征白道,奇袭漠北,不仅捞到了一颗突厥人的首级,还获得了两张牛皮和五张羊皮的战利品。
杨天保摇摇头道:“应该不至于啊,你有两张牛皮五张羊皮,外加赏赐,应该不差这点汤药费吧?”
那赵虎的眼睛慢慢的红了:“如今这牛皮和羊皮,都卖不上价,原来可以价值千钱的牛皮,现在八百钱都没有人要,羊皮甚至卖不到一百钱!”
物稀以为贵,关键是这次云州青壮跟着杨天保出征,多少都获得了战利品。或是牛皮羊皮,或是兵刃、铠甲,或者金银细软。于是大规模兜售的热潮开始持续蔓延,只是云州城的购买力有限,这些商人疯狂的压价。
原本可以卖到一百五十钱的好羊皮,现在最多可以卖到七八十钱,如果是损坏的羊皮,最多三四十钱。
这个赵虎弄到的两张牛皮五张羊皮,原本可以卖到将近两千钱,也就是两贯,只是现在他卖了堪堪一千余钱,还了借贷之后,只剩下不足五百钱,三副草药下去,他已经没钱了。特别是妻子病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重。
赵虎非常无奈,又不想看着老婆病死,压抑着哭声,反而惊动了杨天保。
杨天保走后,让人给赵虎送去十贯钱,并承诺如果不够,需要的话可以张口。
杨天保让陈应去打听一下,发现云州城的情况比赵虎的更加严重,战利品多,收货商太少,结果这些大头兵又急着把战利品变成钱,于是被商贾疯狂压价,现在一张好羊皮,都贱卖到五十钱,而牛皮甚至有五六百钱成交的。
杨天保得到这个消息,非常难过。他不忍心将士们把用血汗换来的战利品当成大白菜卖掉,于是开始命陈应收购将士们手中的财货。
而且所有的牛皮、羊皮,以市场价高出一倍的价格收购将士们手中的战利品,他当时脑袋里不没有赚钱的概念,只是想着单纯的帮助跟着他一路跋山涉水的将士得到他们用命换来的东西。
别看这些物资在真正的豪商面前不值钱,可是在杨天保眼中,到处都可以赚钱的机会。
一张上好的牛皮在云州城才卖六百钱,一张牛皮可以做七八双靴子,一双靴子就可以卖一两千钱。
同样的牛皮运到长安城就可以卖到一千四百钱,如果是江南甚至可以卖到两千钱以上。
当然这个时代的运输费用也非常高,不过杨天保感觉如果自己不赚这个钱,会被雷劈的。
直到现在,杨天保才发现,奥斯曼部落的青壮最擅长的并不是打仗,而是鞣制皮革,他们把从云州将士手中收上来的羊皮、牛皮、鹿皮等各种皮毛,然后经过加工以后,形成各式各样的皮具。
这些皮具不仅精美,而且质量非常好,比起后世的什么名牌包包并不差。
似乎一日之间,云州的大小商贾们突然发现,他们已经从云州收不到任何皮货了,可是他们需要向货源,得知杨天保正在用将士们手中收购皮货,他们就脑洞大开,决定以价格优势,跟杨天保抢货源。
可是,这样的结果就是皮货的价格越来越高,慢慢升到正常水平,偏偏将士们反而不愿意出手了,毕竟人性就是这样,在疯狂涨价的过程中他们会往下压一压,希望可以卖得价值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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