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以往都俱在观礼法台上的青黎七子,也只来了个折梅君。
如此的一反常态,自然惹得外界议论纷纷,各种的言语,都纷纷冒了出来。
有传言他外出南海,有传言他早已远离大郑,去赴另一尊妖仙方壶君的寿辰,甚至有传言,这位最古之仙早已寿尽,此时已然坐化了。
但谁也没想到,这位大妖仙竟就在青黎宫内,只是没有出席。
“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啊。”
青黎君看着陈季子的影,微微点头。
“不知是哪位?”
突然有一道声音传出:
“王秋意?”
若鱼尾美妇等青黎宫人在此,听到这个名字,只怕都是肝胆俱裂。
自从遇见王秋意后,青黎君的威名,便被狠狠踏在了地上,一脚踩个粉碎。
若不是有青黎宫法阵护持,那尊最古之仙,只会被盛怒下的王秋意生生锤杀。
而王秋意这个名字,也成为青黎宫中的忌,再也无人胆敢提起。
“不是王秋意。”
出乎意料,青黎君没有勃然变色,甚至声音还带着笑意:
“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读史么?
王秋意出世扬名时,早便过了少年人的年纪,便是我活了这么长久,也依然找不到,那人到底是从哪个石头缝里崩出来的。
他上,只存着一片死气沉沉,哪有陈季子这般的少年意气。”
“哦?”
问话的那人饶有兴致:
“那龙君看着陈季子,究竟是想起了哪位故人?”
“广慧,神足僧广慧。”
俊逸的竹冠男人轻声开口:
“看着陈季子,我往往有在看少年广慧的错觉。
那个大和尚当年,也是一般的狂妄,也是一般的不知好歹!”
他声音顿时一沉,仰天叹了口气:
“我很讨厌这些初出茅庐的小混账,他们总以为天下的事尽在自己掌中,但凡想要,便唾手可得。
等到这些小混账长大了,他们的轻慢自负,就一深似一,最后,便长成如神足那般该砍头的老混账。
我熬死了齐厉王、放牛儿、孙应台、郑武王,甚至是王秋意,可偏偏,天下间的权柄,总是由这些轻慢的东西把持,一代又一代,仰人鼻息的滋味,可真是,让人不快啊……”
此时,四下已是寂静无声。
青黎君又静默了半响,终于,将目光投向那个胆敢向他问言的声音所在。
几颗硕大丽珠,令这处贝宫,亮得有如白地。
宽阔的宫里,除了上首的青黎君外,还有另一群人的存在。
他们总共有数十人,男女皆有,各色的衣着,体态也不一。
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瞳孔皆是森白一片,那是人魔的眼睛。
在这数十人里,隐隐以一个玄狐面具和金甲男人为首。
刚才的问话,便是出于玄狐面具之口。
“说吧。”
青黎君淡淡开口:
“你们如此大费周章,乱我法阵,究竟想要些什么?”
“天下。”
人群中,玄狐面具昂声应道。
“天下?”青黎君重复这句话。
“此行前来,便是望龙君与我等,共襄大业!”
“怎么襄?”
“还请龙君。”
那人肃穆退了几步,朝青黎君俯八拜:
“先诛绝青黎圣地一应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