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差了,简直是在给佛道两家抹黑。”
白术毫不客气点评道:
“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在演。”
“一眼么……”
崔元洲黯然低下头,像被霜打过的茄子,神态闷闷不乐。
“我会努力的!”
不一会儿,小胖子莫名又振作起来,他拍拍胸口,昂然高声道:
“我要继续磨炼,争取让这盆脏水,看起来更真切一些!”
等等……
我与你说这些,好像不是让你更加卖力黑我……
白术无奈回过头,将小胖了打量了几眼,慢慢开口:
“师弟……”
他斟酌着言辞:
“师弟可是与佛门有什么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
崔元洲摆摆手,连连摇头:
“我今年才十四,又第一次下山,说实话,连那些光头我都没见过几个。”
“那为何?”
“师兄可听过丰山寺”崔元洲反问。
废话!
白术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丰山寺有个贼秃,又肥又蠢,那贼秃唤作虚岩!”
崔元洲涨红了脸,神色也狰狞起来:
“那贼秃多次假扮我等道人,招摇撞骗,无恶不作,道门大半清誉,都是毁在这贼和尚手中!气煞我也!”
崔元洲狠狠以拳击掌,唾沫四溅
“师兄不知,我道院内已暗自下了令,凡是遇见丰山寺僧人,必要狠狠揪住这些贼秃,痛快折辱一番!”
小胖子喉头动了动,眼睛也红了起来,过了半响,才声色俱厉吐出一句话。
“我,我要让他学猪叫!”
“猪是怎么叫的?”白术冷不丁问道。
“哼哼~噜噜~”
崔元洲不明所以,但还是按吩咐照做了。
“原来如此。”白术点点头。
“佛道两家世代交好,怎可为了一点小小纠葛,就坏了两家千百年的老交情。”
白术苦口婆心,循循善诱道:
“师弟太着相了,此非是修行正道,万事,还是应当平和些才好。”
崔元洲呆了呆,脸上露出愧色,他朝白术肃然一拜,却是默然无言。
果然,还是小孩子好骗啊。
白术满意点点头,脸上神情依旧淡淡。
他又随意点出几个修行关隘,崔元洲像是被搔到痒处,倒也兴致勃勃、
之后与崔元洲的一番交谈,无论他还是白术自己,都从中获益匪浅。
这小胖子虽然修为不高,但一手阵道高妙,独有一番见解。
白术才知道,在陵池道院中,崔元洲甚至有茆星子第二的小小美誉。
“师弟来青煌郡作甚?”
一顿饭的功夫,白术与他也熟络了不少。
小胖子常年待在山中,心底质朴,见白术言语温醇,对他也多出几分亲近之意。
“听闻青黎君近日要择婿。”
他抹了把嘴,忙不迭答道:
“我想去玩玩,师兄要同去么?”
十四岁的小屁孩,毛都没长全,你去玩个锤子。
白术举杯后,微微点头。
“那再好不过了!”
崔元洲一把跳起,兴高采烈:
“师兄,我同你讲,这次龙宫择婿,有不少少年天才都会前往桐江。”
“太微山、谢家、羊家、枯祠、徐家……不仅大郑,就连北卫和大楚,都有巨室和圣地遣人来此。”
他扳着手指头,一根根数:
“听说金刚寺里,还会有一尊佛子亲至。”
“佛子?”
正饮酒的白术动作一停,他回过头,慢慢重复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