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害怕?
白术轻声说。
上辈子,自己不过是个普普通通,再平凡不过的大学生,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影。
读过几本厚黑学,像所有正常人一样,交过几个女朋友。
看过最恐怖的电影是寂静岭,玩过最害怕的游戏是求生之路。
他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人,没什么显眼的,也不会太出挑。
在这里——
武者、诡崇、紫雾、活尸……
白术觉得自己能坚持到现在,真是好一枚铁骨铮铮的硬汉。
什么时候会被活尸啃干净,什么时候会被铁阎罗削成人桩,这些他都不知道。
汾阴城已数天没有动静了,外面呢?
他不知道汾阴城外的现在是什么光景,或许还是铺天盖地,山呼海啸般的无尽活尸。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花丛里,看见上辈子的脸。
本以为有了属性面板这个金手指,接下来就应该是一路横推,让愚蠢的土著拜服在伟大穿越者的脚下。
可他才刚刚获得力量,天下的海潮却又开始起伏。
白术在心底呢喃,空洞里,仿佛有笑声附和着他。
我已经死过了,我不想再死一次……
怕死,有什么错呢?
白术抬起头,对谢梵镜笑了笑。
“我很害怕啊,怕得要死。”
在活尸爆发前,我就怕得要死了。
赵修看我的时候,我就怕得要死,他的眼神,你肯定想象不到吧。
谢梵镜,你见过猫抓老鼠吗?
高位者对下位者的俯视,从来都是带着冷漠的不缓不急。
玩弄猎物,看着他在手下翻转扑腾,甚至还要松开一条线,给他微微看见丝光。
比起一巴掌拍死,这让人更来得愉悦。
就像猫抓老鼠,从不会一口吃掉。
谢丹秋走后,赵修一反常态,将自己重新唤来身边。
那个时候,铁柱他们甚至欣喜自己得到赵修的看重。
逃,逃去哪?门子都被赵修叮嘱过,没有手谕,他连院子都出不了。
说,和谁说?原身父母还是铁柱?给他们说了又有什么用,大家一起坐在门槛上,抱头痛哭吗?
往日相熟的赵家小姐纷纷闭门不见,连丫鬟们,走路都躲着自己。
这个时候,白术才恍然醒悟。
原身在这些贵人心里,不过是如金丝雀般的玩物。
死了,也就死了罢。
“你别害怕。”
不知不觉,谢梵镜从箱子上跳下来。
这个时候,白术才觉得她真的是个很小很小的小姑娘,即便白术坐在箱子上,还是比她高出小半个头。
她努力地踮起脚尖,平视白术的眼睛。
“我很厉害,是很厉害的阳符!”
那双呆呆地眼睛此时像含着刀光,紧紧逼过来,在这双眼睛下,白术不得不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