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达成协议之后,这次国共双方的联合作战基本上算是敲定。
紧接着李欢和陈大雷又就着这次攻取淮阴城的具体预案计划做了详细的探讨,一直到下午点,日头都快要西沉了,李欢邀请陈大雷留下吃过晚饭,住一宿,第二日再走。
急着返回六分区部署作战计划的陈大雷拒绝了李欢的好意,带着顺溜离开。
另一边,其实就在顺溜和陈大雷赶往五十五师驻地的时候,韩征也一直在暗中尾随着,以他的伪装和跟踪技术,即使是顺溜也无法察觉。
至于为什么要跟着过来,一来是担心两人路上安全出了什么问题,也好随时出手支援。
二来韩征记得按照原有的剧本,陈大雷和顺溜在返回的路上,莫名遭遇了日军,陈大雷甚至险些丧命,被顺溜及时救下,还有就是日军中将石原也会路过这里,韩征琢磨着是不是顺手把这个老鬼子打掉。
乌石岭。
韩征静悄悄的在制高点潜伏着,周身伪装起落叶,让人无法察觉,他这个位置可以将山顶的四周尽收眼底,无论是哪边的情况都可以观察的一清二楚。
不多久,陈大雷和顺溜两人出现了。
站在山坡上,吹着冷风,酒意清醒了不少,陈大雷握着鞭子,指着这大山周围的地形说道:“二雷,把这处地形好好记在心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顺溜嘿嘿一笑,道:“司令员放心,过来的时候我就记下。”
“真记下了?”
“嗯呢,司令员你看,这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还有那处山顶是制高点位置,也就是作为狙击手最应该选择的位置,如果这里爆发战斗,那里就是我选择的第一处狙击位置点,然后是再往下依次排列的点。”
“哦?那我倒是要考考你,你选那么多狙击点做什么?”
顺溜道:“六顺表哥说了,咱们狙击手最怕的一个是敌方的狙击手,另一个就是敌方的迫击炮之类的,在一个位置点打上一两枪还好说,乱战之中小鬼子也不一定能发现,但是打得多了小鬼子肯定能察觉,要是还躲在一个地方不走,人家一发炮弹砸下来,那可就死定了。”
陈大雷点头道:“大表哥说的不错,二雷呀,你要把这点牢记在心里,任何时候保全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是。”
越发的感受到陈二雷的进步之快的陈大雷忍不住再次考验道:“二雷啊,大表哥是怎么教你记住地形地貌的?”
顺溜道:“表哥说,第一是辨别方位,也就是东南西北,搞清楚方向才不会晕头转向。
第二,找到核心点,也就是标志性建筑点,比如咱们这一带,就是司令宣你脚底下站着这座屋石岭是这地貌的核心,它的地势最高,隆起在正中央,几乎将周围的地形全笼罩了进来。
有了这个核心点,表哥说,你眼睛一闭上,基本上就可以把整处地形每一处的河流,村庄,甚至是一棵大树,一处石块全部浮现在脑袋里了。”
“说得好!”陈大雷赞道,“还有这第三点,军事价值方面,比方说这一带,就是咱们脚底下这座山最具有军事价值,为什么呢,占据这座山,易守难攻,是绝佳的防守地带呀!二雷,你和我说说,要是给你一个营,你怎么防守在这座山上?”
顺溜挠了挠头,“你是司令员,我就是个狙击手,我们狙击手不管这个。”
陈大雷噎住,哭笑不得道:“那你总不能干一辈子狙击手吧?以后你小子杀的鬼子多了,立的功多了,组织上肯定要给你提拔的。”
“俺知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嘞,六顺表哥说过。”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你小子倒是有点儿觉悟。
你看呀,二雷,如果你给我一个营的兵力,让我在这座山头上布防,我会这么干。
我把第一道防线放在那边山坡,因为那里是整座山体的棱线,你知道什么是棱线吗?那是一座山最要命的军事要地,进可攻,退可守,甚至可以躲避敌方的直射炮火。鬼子的炮火太猛,我们就躲在山坡的后面,可以随时进行转移和撤退,基本上立于不败之地。
第二道防线放在山半腰,然后在山体的东西两侧暗藏一些机枪工事,形成交叉火力打击,毫无死角地打击日军,这样的部署一旦完成,就算日军拿下阵地,付出的伤亡代价也至少是咱们的两倍以上。”
顺溜鼓起了掌,“司令员,你可真厉害,讲的真好。”
“你小子,大表哥可没教你拍人马屁吧?我记得你说过,你们狙击手最重要的就是脑子,可以举一反三,现在二雷呀,你说说,如果你是松井联队,你会如何驻守这座山坡呢?”
顺溜望着山体,沉思了片刻,忽地嘿嘿笑道:“司令员,你的意思是我是松井联队的联队长,而我的对手是司令员你吗?”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嘿嘿,司令员,那我可好打多了,我的装备比你厉害嘞,我手底下的士兵不管是枪法还是拼刺刀,也都比你们厉害嘞!”
陈大雷乐了:“口说无凭,二雷呀,我就喜欢你这个不服输的劲儿,那咱们来演练演练如何?现在你守我攻,我是陈大雷,你就是松井那个老鬼子。”
“是。”
“说说你最大的优势。”
“我有火炮优势,可以碾压司令员你的六分区,等我把炮兵工事构筑好,司令员你就等着被我的火炮轰击吧!”
“好小子,说说,你会把你的炮兵阵地放在什么地方?”
“后山坡上。”顺溜道。
陈大雷愕然道:“你小子,哪有你这么胡乱安排炮兵阵地的,简直毫无章法,你应该把炮兵阵地放在那处洼地才是,那里最适合炮兵进行打击的。”
顺溜眨了眨眼:“司令员,可我知道我的对手是你呀,你狡猾着嘞,我要把炮兵阵地放在那洼地,你一准儿就猜到了,所以我偏偏不,我就要把它放在后山坡上。”
陈大雷傻眼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小瞧顺溜了,他连忙摆正位置,甚至将顺溜放在与自己同一水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