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当上城隍爷这庙就要被人拆了,我他娘的背不背啊! “那位大人”让我快点赴任,黑痣皂隶急着接我,感情都是为了让我保护住这个“堂口”。 其实我一早就听过,只要你做了城隍爷,那你跟城隍庙就是同气连枝的,一旦城隍庙里出了啥事儿,你吃香火的地方都没有了,还做个屁。 好比先前我们经手过关于五路神的买卖,当年五路神有了神位,成了管事的神仙,可后来五路神庙被拆了,要不是那个忠实信徒还给她摆了塑像供香火,她这个神也就完了神是靠着人的供奉才有能力的,神跟开始被供奉时慢慢出现,慢慢灵验一样,没人供奉,就会慢慢消失。 不行,我可不能刚一上任,就让人把“家”给拆了,这个城隍爷当的还成何体统。 “人家没同意,你们就乱拆,不怕遭报应啊?”我瞅着那个领头儿的:“你哪儿来这么大胆子?” “我先前不知道,觉得就是个破庙”那个领头儿的赶紧哆嗦着道:“可我先走知道了,有灵,这个城隍庙真有灵!哥,不,神仙,你放了我,我就是个打工的,你要找,找我们老板去!” “那也行,”我就问他:“你们老板是谁啊?” “宋为民的儿子,排行第六的六娃,不,六少!”那个领头的赶忙道:“这里的业务,都是他经营的,跟他好了,一切都好办了!” 六娃是跟他在关二爷那件事情之中有过那么几面之缘,直觉就觉出来,那子可不是什么好鸟。 起来,一直忙的脚不着地,命都差点送没了,也没想起来宋为民的事情,打在拍卖行买了那个凤凰洞里的仙丹之后,也不知道他那个七子救回来了没有。 我点了点头,领头的疑心我要放了他,战战兢兢的就要走,我却提起声音:“回来。” “啊?”那个领头的快哭出来了:“神仙,我不能死啊,我死了,我们一家老都得跟着饿死” “你不是带了好些人来嘛?”我道:“给我帮帮忙,我给出工钱。” 领头的眨巴着眼睛,像是没听明白我什么意思:“帮忙?” 接着他像是琢磨出什么来,脸色就变了:“该不会,是要把我拉到了下头去当差吧?” “你想哪儿去了,”我往城隍庙里使了个眼色:“我看你们都带着家伙,帮我把这个地方给我打扫一遍。” “啥?”那个领头的更是反应不过来了,但好歹他也听得懂人话,又害怕我,没敢再什么废话,跌跌撞撞的把剩下的那些工人全喊回来了:“老板了,清理城隍庙,快给我回来了!” 这个城隍庙要清理,还真是个大工程,我寻思着不如重新翻修一下,要是老这个样子,进来上香的都得怕被砸死,谁还能来供香火。 干一行爱一行,既然有了职位,当然一切都得给干好了。 那些工人们一听没事了,虽然对指令也觉得奇怪,但没啥二话,都赶过来跟着帮忙了。 陆恒川对这个地方倒是挺感兴趣,四处乱看,马三斗闲不住,跟着挑了点不好干的重活帮忙。 我靠在了城隍庙一个角落里,开始计划先修理哪儿。 结果刚这么一靠,身后冷不丁就响起来了一个声音:“城隍爷,您真是英明神武,要不是您,这个十里铺子城隍庙,可就全完啦!” 我吓了一跳,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声音耳熟啊,回头一瞅,果然又是那个黑痣皂隶。 他是看着我身边没人,偷着出来了,一张满月似得圆脸喜滋滋的。 我摆了摆手:“好,别的不敢保证,以后这个地方既然归我接管了,保管让你们跟着吃饱喝足,眼瞅着这里破破烂烂的,我给扩建一下,省的阴漏水,冷漏风,全包在我身上。” “哎呀。那可万万不可啊!”黑痣皂隶赶忙道:“的这次出来,就是告诉您的,您身为城隍爷,绝对不能自己修城隍庙,这是大忌讳!涉及徇私枉法!” 卧槽,我顿时一个激灵,这也算是徇私枉法?那照着我干爹之前跟我讲的,那得受九道雷的罚呐! 阿西吧,当个城隍爷,还真没有那么简单,以前觉得做个城隍爷,在高高的座位上受敬仰,吃香火,轻轻松松的,没成想规矩这么多,不是要亲命吗! “可这个城隍庙破成这样,我不修谁修?” “当然是让您的善男信女来修了!”皂隶赶忙道:“您想啊,您做城隍爷是干什么的,就是吸收信徒,供奉香火的,只有吃了香火,您才有城隍爷的能力啊!凡事亲力亲为,那就坏规矩了,的比一个不恰当的例子,您去做生意,却自己掏钱买自己的货,那不是竹篮打水白忙活吗?这古往今来,也没有这种例子啊!” 卧槽,这倒是没错,历来的城隍爷哪儿有自己叫人修房子的,传出去不得贻笑大方,劳资面子往哪儿搁啊! “而且,当城隍爷,也得看着您给凡人了多少护佑,赢得多少还愿,积攒了多少供奉,这到了年底,也是要跟其他城隍庙的城隍爷进行对比的,咱们十里铺子城隍庙,年年都倒数第一,所以上一个城隍爷,因为不思进取,才给革职查办,换了您来继任的”皂隶还挺伤心的:“您这一来,可千万不能重蹈覆辙,不然咱们这个城隍庙,可真的要关门大吉了,撤销位置了。” 我不禁虎躯一震,这么,当城隍爷,还得跟其他的城隍爷进行业绩评比,要不还有被“开除”的危险?阿西吧,那做城隍爷,跟之前测字做买卖差不多,不过做买卖是积攒功德,这个是积攒凡人的敬奉,业绩积累的越多,位置才越靠上,没有业绩,就得倒霉? “你刚才革职查办。”我心翼翼的问道:“是怎么革职查办的?” “您还不知道?”黑痣皂隶赶忙道:“抓到了阴间,先受九九八十一道罚,再灰飞烟灭啊!您平时一徇私,自然有仙官给您记一笔,徇私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来一次罚,罚越多,那自然也就越危险。” 这个倒霉的前任,真是不容易,我一道雷也不想受啊!感情当城隍爷压力这么大,简直跟基层公务员一样,我真是误会了城隍爷好些年。 现在眼瞅着没几个月就过年了,就指着这个烂庙,我拿啥跟其他的城隍庙争? 不行,我得赶快积累业绩,招收善男信女来奉香火!善男信女这一来,必定有所求,我非得有求必应,打造口碑不可。 “停停停,”想到了这里,我赶忙道:“你们,你们这个可以了!不用拾掇了!” “啊?”马三斗第一个把沾满了蜘蛛的脑袋给伸了出来:“可是千树兄弟,刚把这里擦干净,还没来得及拾掇呢!” “不用拾掇了,剩下的,自有人做!”照着皂隶讲的,我得让被自己护佑的善男信女来做才合规矩。 “那也行吧。”马三斗没闹明白,但是他那个脑子,也懒得去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就把那些工人给喊出来了。 工人一听没他们什么事儿了,从陆恒川那里领了工钱,全作鸟兽散的跑了,生怕我们再把他们给叫回来一样。 我叹了口气,也发了愁,就这个破城隍庙,咋开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