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面竟然是空的,我亲手放进去的大姑娘,不见了!
我跟着济爷这么久,怪事确实也见过不少,可是真没听说过,死人能离开棺材自己消失的!
“坏了……”济爷喃喃道:“她不能离开这里,这可坏了……”
说着,差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济爷害怕,赶紧搀住他:“济爷,难道……因为我犯了忌讳,真的诈尸了?”
“你他妈的就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济爷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瘦弱的胸膛起伏着:“眼看要大祸临头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我赶紧问道:“把她找回来?”
“那当然!”济爷咬了咬牙,却又无计可施:“先回去,等丧事。”
等谁的丧事?济爷却不肯再说,带着我往回走,路上经过我认得干爹那,忽然说道:“以后,我要是不在了,最重要的就是照料你干爹的事儿,可千万不能松懈。”
每逢初一十五,我就得来看望干爹,擦擦上面的鸟粪,摆上几盘点心,逢年过节还会给干爹换身新白衣,孝顺的问心无愧,但现在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大姑娘的下落,只心不在焉的应了,转念一想,立刻呸了一声:“您这两天咋老说点不吉利的话?”
济爷咧嘴一笑,没吱声。
村里人为了节省电费都睡得早,这个时候已经一片寂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夜里各家各户的狗都叫唤的特别欢,而且格外刺耳,像是在村里进来了啥看不见的东西一样。让人浑身发毛。
临睡觉的时候,济爷给我了一个软木块,有点像是暖壶塞,让我睡觉的时候含在嘴里,我莫名其妙,他挥挥手说这是救命的东西,含也得含,不含也得含。
我拗不过他,只好含着睡了觉。
结果迷迷糊糊的,我就觉得身侧躺了个人,软软的靠在了我的身侧,我心里一颤,像是……大姑娘!
果然,在黑暗里她噗嗤一笑,跟我刨坟的时候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千树,”她那好听的声音就响在了我耳侧,青丝垂下撩的我心里麻酥酥的:“跟我走好吗?”
我跟着了魔似得,不由自主就想答应,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她看我支支吾吾的不应声,像是很失望,那个寂寞的神色,让我的心里直发疼!
“没关系。”大姑娘眼角虽然泛泪,却还是柔和的说道:“我等着你……”
话音刚落。我就睁开了眼睛,赶紧转头一看,身侧只有白晃晃的月光,哪儿有人啊!
这会我忽然反应过来,我们这边有个忌讳,那就是做梦梦到死人叫你跟他走的时候,千万不能答应,不然的话,自己会被死人给拉了魂!
我一下就明白了,济爷给我这个木塞子,就是防备我在梦里乱说话啊!
这一醒过来,我就后怕的死活睡不踏实,虽然我不想死,可我一闭眼就是大姑娘眼角的泪。
辗转到半夜起来解手,却看见济爷跪在了堂屋里的老君爷神像下面,念叨着:“……坏规矩我也只坏这一回,老君爷保佑,我都是为了千树,前人们欠的债,不该让后生还,一命抵一命……”
我只模模糊糊听到这些,济爷烧了香,转身就进屋了,并没有看见我。
只是在济爷走了之后,那香火头子忽然一下全灭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这恐怕,不是好兆头。
满怀心事的睡下,天蒙蒙亮才着,结果不大会就被一阵唢呐嚷醒了,特么哪儿有大清早吹唢呐的,死人啦?不对,这个想法让我立刻清醒了过来,卧槽,昨天济爷不是说,等丧事?
我一咕噜从床上折起来就往外跑,堂屋里干干净净的。济爷不在家!想起他昨天那句“一命换一命”,我赶紧出门找他,结果正撞上李国庆,他披麻戴孝的从门口经过,倒是被我吓了一跳:“你小子撞丧呢,生了兔子瘟了?”
我一看他就是奔丧的。赶紧抓住他:“哥,谁家死人了?”
“你还没得信?”李国庆赶忙指着村西头说道:“咱七舅爷没了。”
我一愣:“七舅爷那么年轻,咋会没了?”
本家在村里辈分小,说是七舅爷,其实比我们大不了几岁,还不到三十。